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然低了几分：“她还能撑多久？”
长老一怔，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
“每次发作，都像要把魂儿烧干净。”江小道摸了摸她冰凉的手腕，“上回在井底，她差点没了呼吸；刚才打那几个魔修，我又看见火苗从她指尖冒出来。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们的公主，可她现在这样子，哪像个王裔？分明就是个被封印到快死的可怜丫头。”
长老沉默。
“我知道你在等她自己觉醒。”江小道抬头，目光直视，“可万一她醒不来呢？万一等来的是走火入魔、自焚而亡呢？你愿意赌？”
“……我不愿。”长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那就简单了。”江小道拍拍胸口，“《九转涅盘诀》就在这儿，能解血脉封印，能续命，能让她真正醒来。但——”他竖起一根手指，“你得先动手解开她的封印，我再把功法给你。一手交人，一手交书，童叟无欺。”
“你竟敢胁迫我？”
“这不是胁迫，是交易。”江小道笑眯眯地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在指尖转了转，“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带着它走人。反正我也不是没试过，上次在路边土坑签到得了个‘昏睡散’，吃一颗能睡三天，醒来啥都不记得。要不我也给她来一颗？让她一直睡下去，省得受罪？”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小道把药丸收回袖中，“反正我也没指望她醒来请我吃饭。但您不一样，您还想让她继承什么族长之位吧？还想让她重振狐族吧？那就别在这儿跟我讲风骨，谈规矩。”
长老死死盯着他，眼中怒意翻涌，却又被一丝动摇压了下去。
良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若我依你所言，解开部分封印，你当真会归还功法？”
江小道咧嘴一笑，忽然抬手一拍石碑。
碑面余光未散，被他这么一拍，竟又泛起一圈涟漪般的金纹，缓缓扩散开来。
“您看，这碑都亮了。”他笑得一脸诚恳，“天地为证，日月共鉴，我江小道若得好处不办事，就让我以后签到全出臭豆腐味丹药，十年内吃不上一顿荤腥。”
长老盯着那波动的金纹，神色复杂。她活了八百年，见过无数奇术异法，却从未听说过“签到”这等荒唐事。可眼前石碑的反应，分明与上古誓约共鸣之象极为相似。
难道……真是天意？
她咬牙，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但只能解开第一重封印，若她体内力量失控，我立刻终止。”
“行啊。”江小道把卷轴往怀里一塞，“您办事，我放心。不过提醒您一句——”他指了指岑晚狐手腕，“她要是中途疼醒了，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长老不再多言，拄着枯枝缓步上前，红绸垂地，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古老咒语。随着咒音响起，她指尖泛起赤金光芒，轻轻按在少女手腕的血纹之上。
血纹骤然一跳，像是被唤醒的蛇。
岑晚狐眉头微蹙，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江小道站在一旁，手按在石碑上，感受着那股温热的震动，低声喃喃：“系统啊系统，下次能不能给点轻松的奖励？比如一张免死金牌，或者直接送我飞升？天天拿命换书，迟早要秃。”
话音未落，石碑忽然剧烈一震。
一道低沉嗡鸣从碑心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