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刚把袖口那角卷轴塞回去,眼皮就猛地一跳。
他没动,耳朵却竖了起来。洞外的风原本还在刮,树叶沙沙响得挺热闹,可就在刚才,声音像是被人一刀切断,连个尾音都没留下。
不对劲。
他悄悄把手搭在护心鳞上,那东西温温的,像块捂热的石头。可下一秒,它忽然轻轻一震,像是闻到腥味的猫。
“老太婆,”他头也不抬,“你结界布好了没?”
狐族长老盘坐在角落,枯枝横膝,红绸垂地。她睁开眼,冷冷扫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江小道咧嘴,“我连放屁都嫌费劲,哪有空耍你。我是说——”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弹身而起,一把抄起昏睡的岑晚狐搂进怀里,顺势滚向石壁。
“轰!”
一道黑影撞破火堆,带起的气流将炭灰掀得四散飞扬。那是个满脸疤痕的汉子,指甲泛着青黑,正是被缚灵索捆过的魔修乙。他落地未稳,掌心一翻,一枚乌漆墨黑的钉子脱手而出,直射洞口红绸结界。
“嗤啦——”
红绸应声裂开一道口子,火焰瞬间熄灭大半。
狐族长老脸色一沉,枯枝急挥,残余的红绸如活蛇般缠绕而上,重新织成一道火网。但她额角青筋微跳,显然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
“我说这位大哥,”江小道抱着岑晚狐缩在石壁边,笑嘻嘻道,“昨儿才被揍趴下,今儿就偷跑回来送人头?你这脑袋是铁打的吧?”
魔修乙不答,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怀里的红衣少女,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交出九尾血脉,饶你不死。”
“哟呵,还涨价了?”江小道摸了摸下巴,“昨天只要灵果,今天直接要命了?”
话音未落,洞外又闪进两道身影。一个手里握着根骨笛,另一个肩扛巨斧,眼神阴鸷,三人呈三角之势缓缓逼近。
“老大,就是这小子坏咱们好事。”骨笛男冷笑,“听说他还偷过厨房三笼包子?啧,品味跟我一样。”
“闭嘴。”魔修乙咬牙,“先抓丫头,功法自然到手。”
江小道听着听着,忽然叹了口气:“你们仨能不能要点脸?追姑娘追到山洞里,还带工具人助演的?这算不算骚扰?”
他嘴上胡扯,手却悄悄摸向腰间酒葫芦。指尖刚碰到塞子,后背突然一凉——
“唰!”
魔修乙暴起扑来,五指如钩,爪风擦着他脊背划过。布料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血珠顺着肋骨往下淌。
“哎哟!”江小道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你这爪子多久没洗了?挠痒都嫌脏!”
他强忍痛意,反手将岑晚狐往狐族长老方向一推:“接住!再不走,一会儿连汤都剩不下!”
长老伸手扶住昏迷的少女,眉头紧锁:“你做什么?”
“断后啊。”江小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您老不是说我不像个修道之人吗?那我今天就当回英雄,让您开开眼。”
说完,他拔出酒葫芦往地上狠狠一砸!
“砰——”
一团浓白烟雾轰然炸开,瞬间弥漫整个山洞。烟里还夹着一股怪味,像是发酵三年的臭豆腐混了隔夜韭菜汤。
“咳咳!什么东西!”骨笛男呛得直拍胸口。
“别管味道了,找人!”魔修乙怒吼,提斧冲入烟中。
可人影刚动,烟雾里忽地闪过几道虚影,忽左忽右,快得看不清真身。
“这儿呢!”
“这边!”
“笨蛋,我在你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