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瘫在擂台角落，嘴角还挂着白沫，手指抽搐着在地上划出一道短痕。执法弟子正要架他起来，他忽然喉咙一滚，发出一声嘶哑的低笑。
江小道没动，只是把酒葫芦塞回腰间，顺手从怀里摸出一颗灵果，慢悠悠剥了皮。果肉晶莹，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他舔了舔手指，眼神都没往那边瞟。
“押下去。”诸位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嗡嗡的议论。
这老头胡子花白，脸板得像块陈年腊肉，平日最爱念叨“门规森严”，可每次看到江小道偷厨房灵膳都装瞎。现在倒是一本正经地宣布：“赵无极勾结魔修，残害同门，证据确凿。即刻起废去内门身份，押往思过崖禁闭三年，期间不得接触外人，不得修行。”
话音落下，台下一片哗然。
有人惊呼：“才三年？他可是拿活人炼功！”
也有人冷笑：“呵，三年后出来还是大师兄吧？反正咱们这些杂役死了也没人管。”
王二狗坐在台阶上，抱着那只从不离身的灵猪，听见这话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啃了口包子，生怕又哭出来。李厨娘站在他旁边，手里提着个空陶罐，罐底还沾着点褐色药渣。
她冷眼看着两个执法弟子拖起赵无极，眉头一皱，突然往前一步：“等等。”
所有人目光刷地转过去。
她径直走到赵无极面前，把陶罐往地上一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是你昨儿半夜偷喝剩下的‘镇魂汤’，我全收了。要是你敢在路上发疯咬人，别怪老娘说没提醒——那药里头加了三钱断脉藤，你现在运不了灵力，连自爆丹都催不动。”
赵无极猛地抬头，眼珠充血，嘴唇哆嗦着想骂，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只挤出几个气音。
李厨娘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路过江小道时顺手塞了个油纸包给他。“刚蒸的，趁热吃。”
江小道接过，闻了闻：“哟，五香灵鸡腿？您今儿挺大方啊。”
“少贫。”她瞪他一眼，“吃完记得把骨头吐干净，别又塞王二狗怀里。”
王二狗连忙护住怀里的灵猪：“我不收了！上次那根鸡脖子卡它三天打嗝！”
江小道咧嘴一笑，咬了一口鸡腿，油滋滋的香味立刻飘开。周围几个外门弟子忍不住咽口水，其中一个悄悄摸了摸空荡荡的储物袋，想起自己三个月前被赵无极骗走的聚灵丹，恨得牙痒。
这时，一个身穿灰袍的老执事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一枚银白色袖扣，恭敬递给主位长老：“回禀长老，已核查完毕。此物属内门制式，编号对应赵无极名下第三套礼服，去年冬月配发。”
长老接过袖扣，轻轻放在掌心看了看，然后抬眼扫向赵无极：“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无极已经被两名执法弟子架了起来，身体软塌塌的，像条晒干的鱼。他喘着粗气，忽然用力抬起头，死死盯住江小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你等着，风清扬不会坐视不管……你会死得比那些祭坛上的废物还惨……”
全场瞬间安静。
连王二狗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紧张地看着江小道。
江小道倒是不急，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鸡腿吃完，用衣袖擦了擦手，然后掏了掏耳朵，像是刚听完一段无聊的唠叨。
“赵师兄，”他笑了笑，“思过崖那地方，鬼多得很。听说前年有个长老半夜上去巡查，回来就疯了，整天嚷着‘墙里有手拉我’。你要真去做鬼，记得别抢人家地盘，免得打得不可开交。”
他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毕竟，谁让你生前就不讲规矩呢？”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憋不住的笑声。
有人捂嘴，有人低头猛咳，就连几个执法弟子肩膀都在抖。诸位长老脸色铁青，却也没阻止。
赵无极的脸涨成了紫黑色，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灵力封锁压制，整个人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软了下去。
“带走。”长老挥了挥手。
两名执法弟子架着他往外走。刚到擂台边缘，赵无极突然扭头，盯着江小道，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以为这就完了？你根本不知道……风清扬要的是什么……等他拿道第九件神器……整个青玄门都会……”
“哎！”江小道打断他，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你说这么多，不如告诉我，李厨娘这鸡腿配方能不能给你带一份？我看你也饿得够呛。”
他又咬了一口，咔哧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