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打完再吃。”他自言自语,“现在吃,怕撑得打不动。”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他半睁的眼睛上。那目光早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反倒像猫盯着鼠洞,安静,耐心,等着对方再犯一次错。
他没急着睡,反而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是白天偷偷画的擂台阵法草图。他在边缘空白处写了几个字:“辰时三刻,风向偏南,适合起跳。”
然后又划掉,改成:“先挨两拳,再反击。”
想了想,又补一句:“别笑太狠,容易被罚失礼。”
他盯着这张涂满笔迹的纸看了会儿,忽然耳朵一动。
门外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赵无极那种故作从容的踱步,而是小心翼翼试探式的移动。
江小道眯眼,没动。
门缝底下,一张符纸缓缓推进来,边角泛着淡淡的绿光。
他冷笑一声,翻身坐起,从酒葫芦里抽出一根银针,轻轻往符纸上一挑。
银针瞬间变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软筋散升级版?”他撇嘴,“还带追踪功能?赵师兄今晚挺拼啊。”
他不动声色把符纸夹进《太虚步》秘籍里,合上册子,塞回空间。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门后,拎起那个装满瓜子油的陶罐,轻轻放在门槛内侧。
又从床底拖出一块木板,新刻的,字迹还没干:“赵无极二次作案,证据确凿。”
做完这些,他重新躺下,闭上眼,嘴里哼起小曲:“今天天气真好呀,适合打架和晒袍——”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片刻,似乎在听里面动静。
江小道翻了个身,故意把脚丫子搭在床边,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外面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悄悄推门。
门刚开一条缝,脚下顿时一滑。
“哎哟!”
一声闷响,伴随着布料撕裂声,那人直接坐在地上,后背撞上门框,震得油灯又晃了两下。
江小道睁开一只眼,从指缝里瞧去。
是个陌生弟子,穿着外门杂役服,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沾满油污的屁股。
“谁啊?”江小道迷迷糊糊坐起来,“这么晚了还送外卖?”
那弟子慌忙爬起来,结巴道:“我、我走错了……”
“走错?”江小道指了指他怀里露出的一角符纸,“那你怀里揣着赵师兄的特供慰问符,是打算送给我当睡前读物?”
那人脸色刷白,转身就要跑。
江小道脚尖一点地,身形一闪,已拦在门口,手里晃着那块新木牌:“别急嘛,既然来了,不如帮我把这些牌子贴到演武场公告栏去?明天决赛,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那弟子抖得像筛糠,眼看要跪。
江小道叹了口气,从酒葫芦里摸出一颗灵馒头扔过去:“拿去吃,吃完回去告诉赵师兄——”
他顿了顿,笑容渐冷。
“下次派卧底,记得挑双干净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