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你怎么轮到这差事了?”
“运气不好呗。”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昨儿回来太狼狈,长老说让我去净净晦气。”
到了殿前,两个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已在等候,面无表情。
“赵师兄交代,我们协助你完成任务。”其中一人冷冷道。
“哟,这么大阵仗?”江小道装傻,“就擦个雕像,还得监工?该不会是怕我偷祖师爷的胡子吧?”
两人不理他,推门而入。
大殿肃穆,九尊祖师雕像分列两侧,香火淡淡,地面光可鉴人。江小道提着桶走进去,水洒了一路。他弯腰放下工具,假装脚下一滑,手撑地时“不小心”把湿布甩到了第一尊雕像的底座上。
指尖触地刹那,他察觉到一丝异样——缝隙里有极细微的灵力波动,像是被人重新封过。
“有意思。”他在心里笑,“还知道加禁制?就这水平,也配查我?”
他慢吞吞拧干布,开始擦底座,一边擦一边哼:“今日签到在殿堂,奖励总该给双袜子……不然冬天冻脚丫。”
两名监视弟子交换了个眼神,略显烦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小道擦得极其认真,连雕像鞋底的纹路都不放过。每擦一处,破妄瞳就在暗中扫一遍,发现整座大殿共设七处探测阵眼,全都指向中央主像的胸口位置——那里本该放一枚护心镜,如今却空着。
“找万毒珠?”他心下了然,“还是冲虚空石来的?风清扬这老阴货,自己不敢露面,倒是会借刀杀人。”
正想着,他忽然“哎哟”一声,手一抖,布掉进水桶,溅起一片水花。
“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去捞,身子前倾,左手撑地,右手探向桶沿——就在那一瞬,指尖悄然在底座刻痕上划过,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那是他昨晚就想好的标记。只要今晚有人动过这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动作太慢了。”一名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加快点,别磨蹭。”
江小道抬起头,一脸委屈:“我这身子还没缓过来,手软脚软的……要不你来擦?我帮你喊累。”
那人冷哼一声,退到角落。
江小道继续擦,嘴里还不闲着:“你说这祖师爷当年是不是也被人坑过?不然干嘛立规矩让杂役来擦雕像?肯定也是个倒霉蛋,辛辛苦苦干活,好处全让别人拿了。”
他越说越起劲,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监视者听见。
“就像我吧,拼死拼活逃回来,结果第一天就被派来擦石头。要是哪天我成了祖师,第一条规矩就是——谁敢让杂役干活,罚他擦十年雕像!”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低头看着手中湿布。
布角破了一小块,边缘参差,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过。
他不动声色地把它叠好,塞进袖子里。
然后继续擦,动作更慢了。
阳光从窗缝斜照进来,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他的手指再次抚过那道刻痕,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