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拿过灵果,摸过酒壶,签到过无数奇珍异宝,却没能接住她坠落的那一刻。
“你说你偷东西也就罢了,”他喃喃,“干嘛连命都敢往我前面甩?”
通道外的光线开始透入,预示着出口将近。可他没有半分轻松。
他知道,等他们落地,他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看她是不是还喘着气。
如果她不睁眼……
他没往下想。
只是默默将酒葫芦抱得更紧了些,指节泛白。
光芒渐盛,出口已在眼前。
江小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寒潭。
外面的世界安静得诡异。
没有风,没有声,只有传送阵落地时激起的一圈尘浪。
他双脚触地的瞬间,立刻转身——
岑晚狐倒在他臂弯里,脸色苍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浸透了衣料。
他一把扯下外袍,胡乱裹住她肩膀,动作粗鲁却小心避开伤处。她眉头皱了下,哼了一声,没醒。
“疼就对了,”他低声,“疼说明你还活着。”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确认四周无人埋伏,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怀里的身子忽然一颤,一口血涌上喉头,溅在他胸前。
江小道脚步一顿。
他低头看她,见她睫毛轻轻抖了下,像是在梦里被人追着跑。
“别怕,”他拍了拍她脸,语气凶得像在骂人,“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话音未落,远处山林间传来一声鸟鸣。
他猛地抬头。
那不是寻常鸟叫,而是某种信号。
有人来了。
而且,不止一个。
江小道缓缓站直,把岑晚狐往怀里搂了搂,右手不动声色地按在酒葫芦上。
“来得正好。”他冷笑,“我正愁没人试新签到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