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小道苦笑,“就拿了颗糖豆,估计含着能不尿裤子。”
“少贫。”岑晚狐瞪他一眼,“这地方不对劲。我的血脉感应越来越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金属刮过石面,又像是指甲在慢慢抠挖岩层。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某种规律,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小道竖起耳朵,越听越觉得不对:“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在敲摩斯密码?”
“不是密码。”岑晚狐脸色发白,“是心跳。”
“啥?”
“我没骗你。”她死死盯着前方灰雾,“那声音的频率,和活物的心跳一模一样。只是……太大了。每一下,间隔七八息,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沉睡。”
江小道张了张嘴,忽然觉得嘴里发干。他下意识摸了摸酒葫芦,心想这时候要是能灌一口也好,可又怕发出声响。
两人继续贴着岩壁挪动,绕过一片完全由扭曲树干组成的“林门”,眼前豁然开阔。
一座环形高台出现在视野尽头,被浓重的灰雾笼罩。台面刻着巨大的阵纹,依稀能看出三个凹槽的轮廓,其中两个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还嵌着半块残缺的月石。
“那就是最终封印地。”岑晚狐低声道,“但我们来晚了。有人先动过阵法。”
江小道眯眼细看,发现阵台边缘有几道焦黑的痕迹,像是剑气劈砍所致。更令人心惊的是,高台四周散落着几块布片,颜色残旧,隐约能看出是天剑宗的制式服饰。
“不是我们干的。”他喃喃,“也不是刚才那批人。这些布……至少烂了半个月。”
“说明早就有人进来过。”岑晚狐声音发紧,“而且没能活着出去。”
江小道没接话。他盯着那座高台,总觉得那灰雾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不是恶意,也不是善意,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观察。
就像屠夫看着案板上的肉。
他靠在巨石后坐下,悄悄把精神安抚丹含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气息顺喉而下,可脑仁还是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细针在轻轻扎刺。
“你有没有觉得……”他忽然开口,“咱们从进秘境开始,所有事都太顺了?”
岑晚狐转头看他。
“两次捡漏,两次截胡,连签到都一路爆装备。”江小道咧了咧嘴,笑得不太自然,“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人在放我们进来。”
岑晚狐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也这么想。但这地方的规则,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除非……”
“除非它本来就想让人进来。”江小道接上她的话,“等集齐月石,好完成某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下去。
岑晚狐缓缓站起身,银铃塞进袖中,手指悄然掐住一道狐火印记。她目光锁定高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接下来不是偷东西的时候了。”
江小道点点头,也跟着起身。他没再开玩笑,也没再摸酒葫芦,只是静静站在她身侧,望着那片灰雾中的祭坛。
风依旧没有。
可他们的衣角,却同时轻轻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