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弟子甲就要被狼群扑倒,江小道忽然清了清嗓子,冲远处喊了一句:“师兄!下次再来记得带供品!我们这儿缺香烛、缺纸钱,最好再带两只烧鸡!”
声音在林间回荡,清晰无比。
弟子甲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树影深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就在这一分神的瞬间,一头铁牙狼猛然跃起——
他尖叫着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撕咬并未到来。
狼群突然停住,齐刷刷扭头望向更远的林子。那里,荒原角犼的嘶吼声愈发逼近,大地震动得像是要裂开。
“它来了。”岑晚狐低声道。
江小道拍拍裤腿上的灰:“戏看完了,该走了。”
两人不再停留,沿着树根阴影快速撤离。身后,弟子甲瘫坐在地,满脸是汗,嘴唇发紫,显然已被吓得神志不清。他怀里的留影石屏幕闪烁几下,最终黑了下去。
穿过一片低矮灌木,前方雾气渐浓,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像是风穿过岩缝,又像是某种生物在低鸣。
“前面应该就是秘境中层了。”岑晚狐放慢脚步,“不能再用幻术了,这里的灵气太杂,容易反噬。”
江小道点点头,手却不自觉摸向腰间酒葫芦。里面那颗万毒珠安静得很,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它无关。
“你说……系统是不是在耍我?”他嘀咕,“明明啥都没给,偏偏搞得像我干了天大坏事似的。”
“你本来就干了。”岑晚狐斜他一眼,“要不是你乱签到,哪来这么多麻烦?”
“可我也没让它吸我灵力啊。”江小道委屈,“它自己动手的,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它拉出来打一顿吧?”
岑晚狐懒得理他,耳朵轻轻一抖,确认四周再无追踪者后,才继续向前。
雾气越来越重,脚下的泥土也变得松软潮湿。偶尔有枯叶被踩碎的声音,但都被远处传来的兽吼盖了过去。
江小道忽然停下。
“怎么了?”岑晚狐问。
他没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底——沾了一块暗红色的泥,湿漉漉的,踩上去有点滑。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凑到鼻尖闻了闻。
不是血。
是某种植物的汁液,带着淡淡的甜腥味。
“这地方不对劲。”他皱眉,“土里有东西在渗出来。”
岑晚狐也蹲下检查,指尖刚触到泥土,脸色就变了:“这是‘迷心藤’的根汁,能诱发幻觉。如果刚才的幻术叠加它的气息……”
话没说完,江小道忽然抬手捂住额头,眼前一闪——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祭坛中央,手中捧着一颗发光的珠子,四周跪满了黑袍人,齐声高呼他的名字。
下一瞬,画面消失。
“你也看到了?”岑晚狐声音微颤。
江小道揉了揉太阳穴:“一个破祭坛,一群疯子拜我?我还挺受欢迎。”
“这不是幻术。”岑晚狐盯着他,“是你刚才签到时,系统抽取灵力,触动了地下的封印痕迹。”
江小道咧嘴:“所以我不但唤醒了守阵兽,还顺便激活了什么不得了的记忆投影?”
“有可能。”她站起身,神色凝重,“这片区域比我们想的危险得多。”
江小道拍拍裤子站起来,无所谓地说:“反正都走到这儿了,退回去还得再路过那条黑鳞蟒。不如往前闯,大不了……”
他话没说完,前方浓雾中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短促,阴冷,不像人声。
两人同时绷紧身体。
江小道缓缓把手伸向酒葫芦。
葫芦里的万毒珠,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