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小道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要让他以为我缩头了,吓得连饭都不敢多吃一口。等他得意忘形,亲自下场收拾我时——就是他栽进坑里的时候。”
岑晚狐眼睛一亮:“那你打算怎么激他?”
“不用激。”江小道摆手,“我只要继续领我的猪蹄,蹭我的灵膳,走路低头,见他绕道。时间一长,他自己就会觉得:‘这废物也就这样了’。人一放松警惕,最容易犯错。”
王二狗嘀咕:“你就这么躺着等人来打你?”
“我不是躺着,是在养膘。”江小道拍拍肚子,“你看猪为啥长得肥?因为它从不主动惹事,只等屠夫上门,一刀下去——哎,可惜屠夫不知道,这猪其实练过铁布衫。”
岑晚狐噗嗤笑出声:“那你这铁布衫练到第几层了?昨儿还为半个灵馒头跟李厨娘磨了半炷香。”
“那叫战术性讨价还价。”江小道正色道,“你以为我真稀罕那半个馒头?我是为了让她记住——江小道还是那个江小道,贪吃、懒、怂,一辈子翻不了身。”
王二狗叹气:“你们玩这些弯弯绕,我听都听累。我就一个要求——下次要是再让我送猪蹄,提前说一声,别又撞见你们吐黑痰演戏,吓我一跳。”
“放心。”江小道拍他肩膀,“下次让你带红烧灵鲤,保证香得连长老都忍不住来查房。”
岑晚狐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那灵核真不现在用一点?我至少能稳住狐火,万一赵无极半夜派人来搜屋……”
“搜?”江小道摇头,“他不敢明搜。执法长老刚走过,他要是立刻来翻,等于打自己脸。但他会派人盯着,尤其是厨房、医阁、藏书楼这些地方。只要我一反常,比如突然去借高阶功法,或者领了伤药却不治——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顿了顿,眼神懒散中透着精光:“所以接下来,我得表现得比平时更惨。最好明天摔一跤,瘸着腿去领膳,让所有人都觉得,江小道被吓破胆了,连路都走不利索。”
岑晚狐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戳他脑门:“你说你装废物装得这么自然,是不是因为本来就是?”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江小道不恼,反而笑得灿烂,“我这不是装,是回归本性。”
王二狗翻白眼:“你俩吵归吵,记得留个馒头给我。明天我还替你排队,但说好了,要是李厨娘又克扣,我可不背锅。”
“放心。”江小道躺回床上,拉过破被单盖住半张脸,“明天的猪蹄,我请你。”
岑晚狐盘腿坐定,闭眼调息,铃铛轻轻晃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王二狗把最后一块油纸从袖子里掏出来,舔了舔,才慢吞吞起身:“行,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点,别半夜偷偷炼化灵核,搞得屋子冒蓝光,把我牵连进去。”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屋里只剩一盏残灯,火苗晃了晃,熄了。
黑暗中,江小道睁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酒葫芦的塞子。
灵核的温度透过陶壁传来,温温的,像一颗不肯安分的心。
外面风起,檐角铁马轻响,叮当一声。
他的右手,缓缓移向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