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秘境签到捡的边角料。”江小道把它埋进地面裂缝,“听说这玩意儿最爱吸死气,种哪儿哪儿就绿。”
话音刚落,木屑周围泥土开始蠕动,一层浅绿色苔藓迅速蔓延,覆盖住焦土和血迹,不出片刻,原本狼藉的战场就被一层湿漉漉的绿膜盖了个严实。
“伪装完成。”江小道拍拍手,“现在路过的人只会觉得这儿长了片怪蘑菇,顶多采回去炖汤。”
“你倒是会享福。”岑晚狐低声说,“等哪天你被人围剿,别指望我还帮你擦屁股。”
“那可不行。”江小道蹲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你烧人都带冒黑烟,清场还得靠我这种讲卫生的好青年。”
她懒得理他,闭上眼调息。可耳朵却不听话地冒了出来,雪白绒毛微微抖动,显然体内灵力混乱未平。
江小道看了两眼,忽然伸手去探她额头。
“干什么!”她猛地偏头躲开。
“测发烧。”他收回手,“魂火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有个散修烧完敌人自己也成了炭条。”
“我没那么脆弱。”她冷着脸,“倒是你,指节还在流血,装什么铁打的?”
江小道低头一看,右手裂口确实还在渗血,不过颜色已恢复正常,不再泛蓝。
“小伤。”他无所谓地抹了把泥土盖上去,“比起赵无极上次被我喂泻灵丹拉到脱形,这点血算什么?”
“你还提他?”岑晚狐睁开眼,“刚才那股气息,是从通天阁方向来的。”
江小道笑容淡了些:“我知道。”
“我们自己的地盘,有人盯我们。”
“也可能是别人借我们的地盘盯别人。”江小道耸肩,“通天阁每天进出多少人?说不定哪个账房先生晚上兼职当密探呢。”
“你觉得是巧合?”她盯着他,“一头被种了影蚕丝的灵兽,刚好守在后山入口?我们一来就撞上?”
江小道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你说得对,不像是巧合。”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目光扫过四周被苔藓掩盖的战场,又落在酒葫芦上。
“更像是——有人故意放饵,等着鱼上钩。”
“那你就是那条最蠢的鱼。”岑晚狐冷冷道。
“可我现在不仅咬了钩,还把鱼饵吞了,顺便把钓鱼竿折了。”江小道拍拍葫芦,“你说,钓鱼的人现在心里慌不慌?”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撑起身子,靠树站着,警惕地望向林外小径。
江小道也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一阵细微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他立刻拉着岑晚狐退到树后阴影处,两人伏低身形,屏住呼吸。
他右手始终按在酒葫芦上,灵核在里面微微发烫,像一块刚出炉的烧饼。
风掠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
江小道眯着眼,盯着小径拐角。
十步,八步,五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那人影即将出现在视野边缘时,江小道忽然咧嘴一笑,轻声说了句:
“这次签到要是能得双份灵膳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