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带着二十名苗族士兵抱着炸药包冲了出去。他们借着坦克的盲区,快速绕到坦克侧面,阿吉抱着炸药包,趁一辆坦克转弯的间隙,把炸药包塞进履带与车身的缝隙里,拉掉引线后迅速翻滚到旁边的土沟里。“轰隆!”坦克的履带被炸得粉碎,车身歪在一边,里面的日军想开枪,却被石刚扔进去的手榴弹炸得没了动静。
林晚带着医护兵在炮火里穿梭,她刚把一名被炸伤腿的士兵拖进地下医疗站,就听见外面传来新的爆炸声。她探头一看,又有两辆坦克被炮兵连的炮弹击中,浓烟滚滚。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看到一名士兵被弹片划伤了腹部,肠子都露了出来,正躺在战壕里挣扎。
“快!抬过来!”林晚大喊着,和两名医护兵冲过去,用止血带捆住士兵的伤口上方,又撒上磺胺粉,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女医护员。士兵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没喊一声,只是看着林晚:“林大夫,俺还能打吗?”
林晚眼眶一红,却还是硬着心肠说:“你先好好养伤,后面还有硬仗等着咱们呢!”
前沿阵地上,陈砚正指挥士兵们用步枪射击日军步兵。他刚放倒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就看到远处日军的炮兵阵地又开始调整角度,新一轮的炮火即将到来。“快进散兵坑!日军要炮击了!”他大喊着,把身边的士兵往散兵坑里推。
炮弹再次呼啸而来,这次瞄准的是山腰的重机枪阵地。“轰隆!”一发炮弹落在重机枪旁边,重机枪手被气浪掀翻,嘴角渗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重新握住重机枪的扳机:“团长,俺还能打!”
陈砚心里一热,刚想说什么,就见周明轩跑过来,脸上带着喜色:“团长!炮兵连又击毁了三辆坦克!吴师长来电,说再坚持半小时,他会派步兵连来支援!”
“好!”陈砚握紧拳头,对着士兵们喊,“弟兄们,咱们的援军快到了!再撑一会儿,把鬼子的坦克全炸了,让他们知道咱们黔军的厉害!”
士兵们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神重新燃起斗志。石刚带着苗族士兵又炸毁了一辆坦克,阿吉举着苗刀,对着剩下的日军大喊:“来啊!俺们黔军不怕你们!”
日军见进攻受阻,又损失了十几辆坦克,渐渐开始后退。陈砚没让士兵追太远,见日军退到安全距离,就下令收兵。战壕里到处都是弹壳和碎石,受伤的士兵被抬往医疗站,没受伤的则抓紧时间加固战壕,补充弹药。
王锐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拿着账本:“团长,重机枪弹还剩1200发,步枪弹3800发,炸药包还剩15个,手榴弹60颗!炮兵连那边说,炮弹还够支撑一阵!”
陈砚点点头,目光扫过战场,远处日军的坦克还在燃烧,黑烟冲天。他走到一名牺牲的士兵身边,默默地给士兵整理好军装,心里满是悲痛,却也带着坚定——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守住鸦雀岭,守住南京的东大门。
林晚走过来,递给陈砚一碗水:“喝点水吧,你都喊了一早上了。”陈砚接过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他看着林晚脸上的灰和汗,轻声说:“辛苦你了。”
林晚摇摇头,望着远处日军的阵地:“只要能守住,再辛苦也值得。”
就在这时,西侧山后传来了脚步声——吴师长派的步兵连到了。陈砚心里一松,知道这场硬仗,他们又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