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晚笑了笑,眼里带着感激——陈砚总是这么细心,不仅关心士兵,也关心她的安全,这让她在残酷的战场上,多了几分温暖。
接下来的一下午,3营防区彻底忙碌起来。赵铁柱带着大部分士兵挖排水沟、筑掩体,铁锹撞击泥土的“砰砰”声、士兵们的号子声,混在一起,格外有干劲。王小宝虽然手臂受了轻伤,却不肯休息,跟着赵铁柱扛麻袋,汗水浸湿了他的灰布军装,却笑得格外灿烂:“赵哥,俺多扛几袋,工事就能快些弄好,下次鬼子来,俺们就能多杀几个!”
王锐则忙着调配物资,一会儿给赵铁柱送麻袋,一会儿给周明轩送黑布,一会儿又给林晚送木板,脚步不停,却没喊一声累。他看着士兵们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自从陈砚来了,3营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散沙一样的队伍,现在的3营,像一家人,为了同一个目标拼命。
周明轩带着几个学生兵,在竹林里忙得热火朝天。他们把粗竹竿砍成一米五长,用黑布裹住前端,再用木板钉成枪托,绑在竹竿上,最后在“枪口”处涂些墨汁,远远看去,跟真的捷克式轻机枪一模一样。“你们看,这样鬼子肯定分不清!”周明轩举着做好的假机枪,得意地说,学生兵们也跟着笑,手里的动作更快了。
林晚和李娟、医护兵们,则在土坡上搭临时医疗点。他们用木板当墙,麻袋当顶,里面铺着稻草,再把急救包、草药、盐水整齐地摆放在木板上,一个简易却实用的医疗点很快就搭好了。“以后伤员送来,就能在这里处理,不用再在战壕里风吹雨淋了。”林晚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说,李娟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自豪。
傍晚时分,日军的侦察机果然来了,在3营防区上空盘旋。陈砚和周明轩躲在掩体里,看着侦察机的动向——飞机飞得很低,显然是在侦察工事和火力点。当侦察机飞到土坡上空时,看到十挺“机枪”整齐地架在那里,机身明显顿了一下,没敢低空飞行,很快就掉头飞走了。
“成了!”周明轩兴奋地跳起来,“鬼子肯定以为咱们有很多机枪,不敢轻易来进攻了!”
陈砚也笑了,拍了拍周明轩的肩膀:“好样的!这假机枪没白做,至少能让鬼子忌惮几天,咱们也能有更多时间加固工事。”
天黑下来,营地亮起了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忙碌的身影。士兵们还在继续加固工事,有的在战壕里铺稻草,有的在弹药点周围堆麻袋,有的在假机枪旁插些芦苇,让伪装更逼真。赵铁柱扛着最后一袋土,堆在掩体上,擦了擦汗:“营长,排水沟挖好了,掩体也筑好了,假机枪也架好了,就等鬼子来送死了!”
陈砚走到战壕边,检查了一遍,排水沟的坡度正好,水能顺利排出去;掩体有一米多高,能挡住大部分子弹;假机枪架在土坡上,跟真机枪混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他满意地点头:“大家都辛苦了,王锐,让炊事兵煮点热粥,再蒸几听罐头,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俺这就去!”王锐应着,转身往炊事棚跑。
林晚的临时医疗点也亮着灯,她正在给轻伤的士兵换药,李娟在旁边帮忙递纱布。一个士兵胳膊被弹片划伤,林晚用盐水清洗伤口,再敷上辣蓼草,动作轻柔却熟练:“忍忍,很快就好,明天就能继续打仗了。”
周明轩则在通讯点里,跟师部的迫击炮排确认联络信号,确保晚上要是有鬼子偷袭,能及时呼叫支援。他看着窗外忙碌的士兵,心里突然觉得,这里虽然危险,却比上海的学校更有归属感——在这里,每个人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这种感觉,比任何书本都让他热血沸腾。
陈砚站在土坡上,望着远处日军阵地的灯火,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弟兄们——赵铁柱在检查机枪,王锐在分发粥,林晚在换药,周明轩在发报,学生兵们在帮着收拾工具,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却又像一个整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他摸了摸怀里的老草鞋,又看了看那十挺假机枪,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场仗虽然残酷,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各司其职,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守不住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