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杀鬼子!”陈砚端着汉阳造,朝着日军开枪,一枪击中一个日军的肩膀,那名日军惨叫着倒下。士兵们也跟着开火,汉阳造的单发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轻机枪的连发声,混在一起,形成一道惨烈的交响。
王小宝抱着步枪,躲在战壕里,瞄准一个日军士兵,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犹豫,扣下扳机,那名日军应声倒下。他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又开始瞄准下一个目标。
“小宝,好样的!”王锐在旁边喊道,他手里握着一把刺刀,刚才有个日军冲过火力网,被他用刺刀捅倒,刀身上还沾着血。
日军见正面冲不上去,开始分散开来,想从侧翼迂回。陈砚早就料到这一招,之前让两个班守在侧翼,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侧翼的弟兄,注意隐蔽,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侧翼的士兵们趴在战壕里,等日军靠近到五十米,才突然开火,手榴弹扔过去,炸得日军死伤一片。迂回的日军没想到侧翼还有防备,吓得连忙后退,又被正面的轻机枪扫中,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声——是师部的迫击炮排到了!陈砚抬头望去,远处的土坡上,几道白色的信号弹升起,紧接着,师部的迫击炮开始发射,炮弹落在日军的后续部队里,炸得日军阵脚大乱。
“反击!跟俺冲!”赵铁柱大喊一声,抱着轻机枪,从战壕里跳出去,朝着日军冲过去。士兵们见状,也跟着冲出去,有的端着步枪,有的举着刺刀,嘴里喊着“杀鬼子!”,声音响彻蕴藻浜。
陈砚也跟着冲出去,手里的刺刀闪着光,迎面遇上一个日军士兵,对方举着刺刀刺过来,陈砚往旁边一躲,同时用刺刀捅进对方的腹部,日军士兵惨叫着倒下。他拔出刺刀,又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穿越而来,只记得自己是3营的营长,是这些贵州子弟的带头人,必须冲在最前面。
林晚和李娟也趁着战斗间隙,冲出来救伤员。一个士兵被日军的子弹击中大腿,血流不止,林晚蹲在他身边,用盐水清洗伤口,再敷上辣蓼草,快速包扎好,李娟在旁边帮忙按住伤员,不让他乱动。“忍忍,很快就好!”林晚轻声说,手指却没停,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
周明轩守在通讯点,手里握着步枪,一边监听师部的电台,一边注意着战场情况,时不时还对着外面喊:“师部说,再坚持十分钟,他们会派步兵过来支援!”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日军的冲锋被一次次打退,地上躺满了日军的尸体,3营也有伤亡,却没人退缩。王小宝的步枪子弹打光了,就举着刺刀冲上去,跟日军展开白刃战,虽然手臂被划伤,却依旧勇猛;吴老栓戒了鸦片后浑身是劲,用刺刀捅倒了三个日军,脸上沾着血,却笑得格外畅快。
“撤!快撤!”日军的小队长见伤亡太大,又等不到后续支援,终于下令撤退。残余的日军士兵拖着尸体,狼狈地朝着蕴藻浜对岸跑回去,有的还被3营的士兵追着开枪,又倒下几个。
“别追了!回来!”陈砚喊住士兵们——穷寇莫追,而且他们也需要休整,迎接可能的下一次进攻。
士兵们陆续回到战壕里,有的坐在地上喘气,有的检查伤口,有的擦拭武器,脸上虽然疲惫,却满是兴奋。赵铁柱抱着轻机枪,枪管还在发烫,他咧嘴笑着:“营长!俺们赢了!打跑鬼子了!”
“赢了!赢了!”士兵们跟着欢呼起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战胜鬼子的骄傲。
陈砚走到战壕边,看着蕴藻浜对岸日军撤退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伤亡士兵,心里一阵沉重——这场仗,3营伤亡了三十多人,其中有五个士兵永远倒在了这里,再也回不到贵州。他对王锐说:“把牺牲的弟兄抬到后面,找块干净的地方埋了,立个碑,写上他们的名字和家乡,以后咱们赢了,带他们回家。”
“俺记住了。”王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认识其中两个士兵,是跟他一起从贵州来的壮丁,昨天还一起吃了牛肉罐头,今天就没了。
林晚走过来,手里拿着药箱,脸上沾着血,不知道是伤员的还是自己的。“营长,伤员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有十个需要后送,其他的轻伤,还能继续战斗。”她顿了顿,又说:“师部的迫击炮排过来了,排长说要是鬼子再进攻,他们会配合咱们的机枪,先炸鬼子的冲锋队列。”
陈砚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他走到土坡上,看着那两挺依旧挺立的捷克式轻机枪,又看了看身边的士兵们——他们有的年轻,有的沧桑,却都有着一双坚定的眼睛。从接手这个“烂摊子”到现在,他们缺过粮,缺过枪,受过排挤,却从来没放弃过,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家乡,是贵州父老,是整个中国。
“弟兄们!”陈砚提高声音,让每个士兵都能听到,“刚才咱们打跑了鬼子,证明咱们黔军不是软柿子!鬼子还会来,咱们还会打!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守不住的阵地,没有打不赢的仗!为了家乡,为了爹娘,为了死去的弟兄,咱们跟鬼子拼了!”
“拼了!杀鬼子!保家乡!”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蕴藻浜,在晨光下,带着一股不屈的血性,久久回荡。
远处的日军阵地,隐约传来集合的哨声,显然还没放弃。陈砚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但他看着身边这些愿意跟着他拼命的弟兄,看着那两挺冒着热气的轻机枪,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只要他们还在,这蕴藻浜,就永远是鬼子跨不过去的坎;这黔军的铁血,就永远不会凉。
他摸了摸怀里的老草鞋,那是他穿越而来的信物,此刻却像是融入了这片土地,融入了这些弟兄的热血里。他在心里默念:“弟兄们,放心吧,只要我陈砚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咱们不仅要守住这里,还要活着回去,看贵州的山,喝家乡的水,让鬼子知道,中国人,不好惹!”
战壕里,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掩埋尸体,有的修补战壕,有的擦拭武器,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硝烟,却驱散不了他们眼里的坚定。一场硬仗过后,这支曾经的“草鞋营”,终于在淞沪战场上,打出了属于黔军的威风,也打出了属于中国人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