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身在空中旋转,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谷底的白骨阵在光芒下开始颤抖,那些白骨眼中的血色火焰渐渐熄灭。罗喉残魂脸色大变(若他有脸的话):“你疯了!以一己之力催动都天神煞阵,会耗尽你的祖巫本源!”
“只要能斩了你,耗尽本源又如何!”蓐收的声音带着决绝,他的头发开始变白,巫袍下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可他的双眼却越来越亮,“盘古大神在上,弟子蓐收,愿以祖巫本源为引,斩魔护洪荒!”
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斧影,从空中劈下。罗喉残魂想要躲闪,却发现周身的空间都被斧影锁定,根本无法移动。他只能凝聚起所有的魔气,形成一道厚厚的魔盾:“不可能!我是上古魔神,怎么会输给你一个祖巫!”
“轰——”
斧影与魔盾相撞,整个断脉谷都在颤抖,谷底的岩石层层碎裂,连谷口的申屠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晃动。黑雾被金色光芒彻底驱散,罗喉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魔气在空中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缕微弱的黑烟,想要遁入地底。
蓐收见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金纹盾掷向黑烟:“想走?没那么容易!”
盾牌砸中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中传来罗喉残魂的怒骂:“蓐收!我记住你了!待我集齐残魂,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话音未落,黑烟便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地底的裂隙逃向魔渊深处,消失不见。
蓐收松了口气,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他的祖巫本源已经耗尽,头发全白,皮肤干瘪得像老树皮,唯有双眼还残留着一丝神采。他看向谷口的方向,想要喊申屠进来,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有一缕黑色的魂丝从他的伤口钻入体内,正在快速吸食他仅存的生机。那是罗喉残魂逃走前,偷偷留在他体内的魂丝!
“好……好阴险的孽障……”蓐收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指刺入自己的眉心,取出一滴金色的祖巫精血。这滴精血中蕴含着他的一缕残魂,也是他能留给巫族的最后线索——他要让玄冥知道,罗喉残魂还活着,魔渊的封印已经松动,必须尽快请龙尊出手,否则洪荒危矣!
他将精血捏在手中,用最后的力量在精血上刻下“罗喉未灭,速禀龙尊”六个字,然后将精血抛向谷口。做完这一切,他的头缓缓垂下,双眼彻底失去了神采。
谷外,申屠正焦急地踱步,突然见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谷中飞出,落在他面前。他急忙接住,发现是一滴带着温热的祖巫精血,上面还刻着六个血字。申屠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猛地拔出巫刀,嘶吼道:“兄弟们!随我杀进谷中,为祖巫报仇!”
两百巫兵跟着申屠冲进谷中,当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蓐收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眶。申屠跪在蓐收身边,颤抖着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祖巫……”申屠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将精血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站起身,对着蓐收的尸体深深一拜,“请祖巫放心,属下定将您的遗讯送到北境,让玄冥祖巫禀明龙尊,斩灭罗喉残魂,为您报仇!”
与此同时,鸿蒙宗的起源殿内,龙宇正坐在玄玉床上闭目养神,突然睁开双眼,看向西境的方向。他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一面水镜,镜中正是蓐收战死的画面。
“罗喉残魂……”龙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手指轻点,一道金色的道剑从殿外飞入,悬浮在他身前,“当年让你逃了一缕残魂,是我疏忽了。既然你敢出来作乱,那便别怪我,彻底斩了你!”
他起身走到殿外,望着西境的方向,声音传遍整个鸿蒙宗:“玄空!速备源雷卫,随我去西境,斩魔!”
远处的玄空听到传唤,立刻带着七子赶来,见龙宇神色凝重,便知西境出了大事。他低头应道:“遵龙尊令!源雷卫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出发!”
龙宇点了点头,纵身跃起,道剑在他脚下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西境飞去。玄空与七子紧随其后,身后跟着五千源雷卫,甲胄上的源气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一道金色的洪流,朝着断脉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刻的断脉谷中,申屠正带着巫兵将蓐收的尸体抬上金睛虎的干尸,准备返回北境。谷底的黑雾虽已散去,却仍残留着浓郁的魔气,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申屠回头望了一眼谷深处,眼中满是仇恨:“罗喉残魂,龙尊定会为祖巫报仇,你等着!”
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巫兵和蓐收的尸体,朝着北境的方向缓缓走去。西境的风依旧凛冽,却再也吹不醒那位战死的金之祖巫,只留下一道金色的血迹,印在断脉谷的碎石上,像是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见证着祖巫为护洪荒,洒下的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