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源殿:鸿蒙核心的静谧观察者
洪荒历三十七年,龙汉初劫落幕已逾十载。西极魔渊的魔气被祖巫联军镇压,三族残部退守各自领地休养生息,巫妖两族虽已呈“天地方立”之势,却因鸿钧合道后降下的“止戈法旨”,暂未爆发大规模冲突。此时的洪荒大陆,像一块刚经历过烈火淬炼的青铜,表面趋于平静,内里却仍有本源之力在缓慢流转、修复——而这一切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昆仑虚深处,那座隐于“虚无与真实交界”的起源殿中,那位至高存在的目光。
起源殿并非凡俗意义上的“宫殿”。它无墙无顶,却有一层由鸿蒙本源凝聚的“界膜”,将外界的喧嚣与灵气隔绝在外,只留下纯粹的“源空间”。殿内没有梁柱支撑,却能看到无数缕淡金色的“起源丝”在空中漂浮,它们时而缠绕成星辰的形状,时而化作山川的轮廓,正是洪荒大陆所有物质与法则的“本源投影”。殿中央,悬浮着一座直径万丈的圆形石台,名为“观劫台”,台上镶嵌着一面通体澄澈的“鸿蒙盘”——此盘能映照洪荒任何角落的实时景象,小到一株灵草的生长,大到一场劫数的推演,皆可清晰呈现。
此刻,观劫台前立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袍角绣着暗金色的龙鳞纹路,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仿佛有千万条微型金龙在衣料下游动。他的长发未束,自然垂落至腰际,发丝间偶尔闪过一缕本源之光,如同将星辰碾碎后揉入其中。他的面容算不上极致的俊朗,却透着一种“包罗万象”的平和——眉如远山,眼似星海,鼻梁挺直,唇线温润,可当你凝视他的眼眸时,会感觉自己仿佛在仰望一片无垠的宇宙,所有的情绪、杂念都会被那片深邃所包容、消解。
他便是龙宇。
自龙汉初劫末期,于西极显万亿丈龙躯挡下东皇钟虚影、护下玄冥后,龙宇便极少再干涉洪荒事务,只回归起源殿,以“观察者”的身份,静看洪荒的流转变化。此刻的他,正垂眸望着身前的鸿蒙盘,目光落在盘面上映照出的一片黄土高坡——那是洪荒中洲南部的“黄土塬”,也是女娲此刻正在进行的“创世之举”的发生地。
龙宇的姿态很放松,他左手自然垂落,右手轻轻搭在鸿蒙盘边缘,指尖偶尔会划过盘面,带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这些涟漪并非无意义的动作,每一次触碰,都在微调鸿蒙盘的“观测精度”——从最初的“俯瞰黄土塬全貌”,逐渐聚焦到女娲身前那堆泛着莹莹白光的“息壤”上。
“呼……”
一声极轻的叹息,从龙宇口中溢出。这叹息里没有感慨,没有期待,只有一种纯粹的“感知共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娲体内那股属于“创世神只”的本源之力,正以一种极其柔和的方式,缓缓注入那堆息壤之中。不同于祖巫修炼时的刚猛、三族争战时的暴戾,女娲的神力如同春日的细雨,润物无声,却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韧性。
龙宇的指尖微微停顿,鸿蒙盘上的画面随之定格。画面中,女娲正屈膝蹲在黄土塬上,她的裙摆沾染了些许泥土,却丝毫不显狼狈。她的双手捧着一把息壤,掌心泛着淡淡的七彩霞光——那是“先天灵脂”与“女娲本源”融合后的光芒,也是赋予“死物”以“生魂”的关键。女娲的神情很专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的目光落在掌心的息壤上,仿佛在凝视一件即将诞生的珍宝。
“先天神只皆有定数。”龙宇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空旷的起源殿中回荡,却没有丝毫回声,仿佛话语刚出口,便融入了周围的起源丝中,“三清悟‘道’,伏羲演‘数’,祖巫承‘力’,巫妖执‘权’……唯有你,女娲,悟的是‘生’。”
他的话语并非对女娲言说,更像是一种自我剖析。作为自鸿蒙初开便存在的“源生之龙”,龙宇对“本源”的感知远超洪荒任何生灵——他能看到,女娲此刻所做的,并非简单的“造出新的生灵”,而是在补全洪荒天道的“缺失一角”。
在此之前,洪荒的生灵体系由“先天神只”(如三清、女娲、伏羲)、“先天神兽”(如祖龙、凤皇、墨麒麟)、“后天部族”(如巫族、妖族)构成。这些生灵或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或继承了盘古的本源,或依托洪荒法则而生,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局限——他们的“道途”是固定的。先天神只的道途由诞生时的先天之气决定,先天神兽的道途由种族血脉决定,后天部族的道途由赖以生存的法则决定。唯独女娲即将创造的“人族”,从本源上便打破了这种“固定性”。
龙宇的指尖再次划过鸿蒙盘,画面从女娲的掌心,转移到她身前那片已经捏好的“人形泥胚”上。那是十几个尚未注入灵魂的泥人,有的呈站立姿态,有的呈屈膝姿态,形态各异,却都带着一种“模仿先天神只形态”的雏形——有头有手,有足有躯,与洪荒中常见的“兽形”“半兽形”生灵截然不同。
“以己之形,塑新族之貌;以己之魂,引先天一炁……女娲,你这一步,走在了天道之前。”龙宇的眼中闪过一缕微光,那是本源之力与“创世之力”产生共鸣的迹象。他能看到,那些泥胚的内部,正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虚空之气”在汇聚——那是洪荒中最本源的“先天一炁”,也是构成生灵灵魂的基础。而引导这些先天一炁的,正是女娲体内那股“创世本源”。
就在这时,起源殿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龙宇没有回头,他早已感知到来人的身份——源七子中的源木子。
源木子是源七子中负责“记录生灵数据”的存在,他的本体是一株自鸿蒙初期便存在的“混沌灵木”,化形后身着绿色长袍,面容清秀,手中常握着一支由自身枝干炼成的“记录笔”和一本“源生录”。此刻的他,正小心翼翼地走进起源殿,生怕打扰到龙宇的观测。
“尊上。”源木子走到观劫台旁,躬身行礼,声音轻柔,“方才监测到中洲南部的‘生命气息’出现异常波动,特来向您汇报。”
龙宇没有停下对鸿蒙盘的观测,只是微微颔首:“我已知晓。那是女娲在引先天一炁,为新族注入灵魂。你且过来,看看这即将诞生的‘人族’。”
源木子闻言,心中一喜——他虽负责记录生灵数据,却极少有机会能在“创世之初”便观察新的种族,更别说有尊上亲自讲解。他连忙走到鸿蒙盘另一侧,目光落在盘面上的黄土塬上。当看到女娲身前那些泥胚和她掌心的七彩霞光时,源木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中的记录笔不由自主地在源生录上快速书写,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淡淡的绿色字迹。
“尊上,这新族的形态……与先天神只极为相似,却又少了先天神只与生俱来的‘法则印记’。”源木子一边记录,一边轻声分析,“而且,他们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比刚诞生的凶兽幼崽还要弱上三分。这样的种族,在洪荒中能生存下去吗?”
这是源木子的疑惑,也是此刻洪荒中所有感知到“新族诞生”的先天生灵的疑惑——包括正在黄土塬上空暗中观察的妖族探子和巫族战士。在他们看来,女娲创造的这种“弱小生灵”,既没有巫族的强悍肉身,也没有妖族的神通法术,更没有先天神只的本源之力,根本不可能在危机四伏的洪荒中存活,甚至可能连一场小型的凶兽潮都抵挡不住。
龙宇听到源木子的疑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他伸出右手,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金色的起源力,轻轻点在源木子的眉心。瞬间,源木子只感觉一股庞大的“感知之力”涌入自己的脑海,原本只能看到“生命气息”和“形态特征”的他,此刻竟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泥胚内部的“灵魂结构”——那是由无数缕先天一炁缠绕而成的“灵魂丝线”,这些丝线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附着任何法则印记,却在不断地“流动”“变化”,仿佛拥有无限的可能。
“你看到了吗?”龙宇的声音在源木子脑海中响起,“这新族的灵魂,没有‘固定道途’。先天神只的灵魂如同‘成型的玉石’,质地坚硬,却无法再改变形态;而这人族的灵魂,如同‘未定型的 cy(黏土)’,可以根据后天的经历、感悟,不断塑造自己的道途。这,便是他们的‘本源优势’。”
源木子恍然大悟,手中的记录笔写得更快了,笔尖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原来如此!没有固定道途,意味着他们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任何法则!哪怕初期弱小,只要能存活下来,就能通过学习、成长,掌握不同的能力!”
龙宇微微颔首,收回了注入源木子眉心的起源力。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鸿蒙盘上,此刻的画面已经发生了变化——女娲终于完成了对第一具泥胚的“灵魂注入”。
只见女娲双手捧着那具人形泥胚,掌心的七彩霞光愈发浓郁。她缓缓闭上双眼,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创世咒语”,那些咒语并非洪荒现有的任何语言,而是源自“鸿蒙创世”时的“本源之音”。随着咒语的念出,女娲体内的创世本源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泥胚之中,那些缠绕在泥胚内部的先天一炁瞬间被激活,开始快速凝聚、旋转,最终形成了一个微弱却完整的“灵魂核心”。
“嗡——”
一声极其细微的嗡鸣,从泥胚体内传出。紧接着,那具原本僵硬的泥胚,手指竟微微动了一下。随后,泥胚的胸口开始起伏,仿佛在呼吸;眼皮也轻轻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哇——!”
一声清脆的啼哭,突然响彻黄土塬。
那哭声算不上响亮,甚至带着一丝虚弱,却如同惊雷般,在洪荒的“本源层面”炸响。龙宇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这声啼哭,洪荒大陆的天道法则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调整”——原本偏向“先天神只”“巫妖”的气运丝线,竟有一缕极其微弱的分支,缓缓流向了黄土塬上那具刚刚“活过来”的泥人。
鸿蒙盘上,画面中的第一具泥人已经完全“活”了过来。他(或者说“它”,因为此刻尚未有性别之分)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没有任何杂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的身体还很僵硬,只能躺在女娲的掌心,四肢偶尔会无意识地挥舞,口中不断发出“咿呀”的声音。
女娲看着掌心中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指尖的七彩霞光再次亮起,为孩子加固了体内的生命本源。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地上,又拿起另一具泥胚,开始重复刚才的“创世之举”。
“尊上,您看!”源木子的声音带着激动,他指着鸿蒙盘上那些刚刚诞生的人族孩童,“他们的‘气运丝线’虽然微弱,却在不断地‘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和‘本源之力’!而且,这些气运丝线之间,似乎还存在着‘连接’——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诞生的人族都联系在一起!”
龙宇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这便是‘人族’的另一个特质——‘群居性’与‘共情力’。先天神只多独行,巫妖多争战,三族多内斗,唯有这人族,从诞生之初,便会因为‘弱小’而相互依靠。他们的气运丝线相互连接,意味着他们的‘成长’是‘群体性’的——一个人的感悟,可以传递给其他人;一个人的强大,可以保护其他人。这种‘抱团成长’的模式,是其他种族所不具备的。”
说着,龙宇的指尖再次划过鸿蒙盘,将画面的时间流速调快了些许。只见黄土塬上,诞生的人族孩童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十几个,逐渐增加到几十个、上百个。女娲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她不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引导先天一炁,只需将神力注入泥胚,便能快速完成“创世”。伏羲也出现在了画面中,他没有参与造人,而是坐在黄土塬的边缘,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简单的符号——那是他根据“八卦”创造出的“最初文字”,用来记录人族诞生的过程,也为日后教导人族“认知世界”做准备。
随着人族孩童的增多,一些有趣的现象开始出现:有的孩童会主动靠近其他孩童,用稚嫩的手臂抱住对方;有的孩童会好奇地触摸地上的草木,当被刺扎到后,会哇哇大哭,其他孩童听到哭声后,会主动围过来,用小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仿佛在“安慰”;还有的孩童会模仿女娲的动作,用小手抓起地上的泥土,试图捏出和自己一样的“小泥人”——虽然做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模仿与学习”的本能。
“你看他们的‘学习能力’。”龙宇指着画面中那些模仿女娲捏泥人的孩童,对源木子说道,“先天神只的能力是‘天生’的,巫妖的神通是‘继承’的,而人族的能力,是‘学来’的。他们没有与生俱来的力量,却拥有‘无限的学习欲’和‘极强的适应力’。这种能力,在和平时期或许看不出优势,但在‘劫数’来临时,却是最珍贵的‘生存资本’。”
源木子一边快速记录着这些细节,一边点头附和:“尊上所言极是。就像龙汉初劫时,三族因为固守‘种族神通’,不愿变通,最终走向衰败;而人族这种‘能学、能变’的特质,或许能让他们在未来的劫数中,找到新的生存之道。”
龙宇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鸿蒙盘,这次,他的视线不再局限于黄土塬上的人族孩童,而是扩展到了整个洪荒的“气运版图”。通过鸿蒙盘,他能看到洪荒各处的气运丝线:巫族的气运盘踞在中洲北部和西极,如同一片厚重的乌云,带着“刚猛”与“毁灭”的气息;妖族的气运笼罩在东荒和三十三天外的天庭,如同一片璀璨的星辰,带着“霸道”与“掌控”的气息;三清、女娲、伏羲等先天圣人的气运,则如同孤立的山峰,虽高耸却孤立;而人族的气运,如同一片刚刚萌发的小草,微弱却坚韧,散布在黄土塬上,并且在缓慢地向周围扩散。
龙宇的指尖在鸿蒙盘上轻轻一点,画面中顿时出现了一条“时间线”——那是他通过起源之力推演的“洪荒未来”。时间线中,龙汉初劫之后,巫妖劫如期而至,巫族与妖族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大战,最终两败俱伤:祖巫陨落,妖族溃散,曾经称霸洪荒的两大种族,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而在巫妖劫的废墟中,人族却凭借着“适应力”和“学习力”,顽强地存活了下来。他们从最初的黄土塬,逐渐扩散到洪荒的各个角落;他们向伏羲学习八卦,向女娲学习纺织,向三清学习道法,向巫族学习炼体——他们将其他种族的“长处”融入自身,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文明体系”。
时间线继续推进,人族中出现了“三皇五帝”:燧人氏钻木取火,为人类带来了温暖与光明;神农氏尝百草,为人类找到了生存的食物与药材;伏羲氏定人伦,为人类建立了最初的秩序;黄帝统一部落,为人类奠定了“族群”的基础……随着文明的发展,人族的气运丝线越来越粗壮,从最初的“小草”,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最终取代了巫妖,成为了洪荒气运的“核心掌控者”。
看到这里,龙宇的眼中闪过一缕了然的光芒。他收回了对时间线的推演,鸿蒙盘上的画面重新回到了黄土塬上的人族孩童身上。此刻,女娲已经停止了造人,她正坐在一群人族孩童中间,教他们识别地上的草木;伏羲则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太阳、月亮、星星的符号,教孩童们认识天地。
“源木子。”龙宇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属下在。”源木子连忙停下手中的记录笔,躬身应道。
“你且记下来。”龙宇的目光落在鸿蒙盘上那些嬉戏打闹的人族孩童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此族,名为人族。他们虽生于弱小,却有‘变数’之魂;虽无先天之力,却有‘学习’之心;虽无固定道途,却有‘适应’之能。假以时日,待巫妖劫过,先天神只隐退,此族必将取代旧有势力,执掌洪荒未来气运。”
源木子闻言,心中震撼不已。他连忙拿起记录笔,在源生录上郑重地写下:“洪荒历三十七年,女娲于中洲黄土塬造人。尊上观之,言:‘此族将掌未来气运’。”笔尖落下的瞬间,源生录上的字迹竟自动泛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那是起源之力的印记,意味着这句话将成为“源生录”中的“定论”,永远不会被磨灭。
龙宇看着源木子记录完毕,微微颔首。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鸿蒙盘,画面中的人族孩童已经开始尝试着站立、行走。虽然很多孩童走了几步就会摔倒,但他们没有放弃,而是在女娲的鼓励下,一次次重新站起来。摔倒时的哭声,站起来后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机”与“希望”的乐章。
“洪荒的未来,不在强大的力量,而在‘生生不息’的传承。”龙宇轻声说道,这句话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对洪荒的未来说,“巫族有盘古之力,却不懂‘传承’,终将消散;妖族有周天星斗,却不懂‘包容’,终将衰败;唯有这人族,懂‘传承’,懂‘包容’,懂‘改变’,方能在洪荒的岁月长河中,一直走下去。”
就在这时,起源殿外传来了源水子的声音:“尊上,玄空大长老求见,他说有《洪荒气运录》的最新修订版,想呈给您过目。”
龙宇收回目光,轻轻一挥右手,鸿蒙盘上的画面随之消失,恢复成一片澄澈。他转身看向起源殿入口,声音平淡:“让他进来吧。”
很快,身着白色长袍、手持一卷竹简的玄空便走进了起源殿。玄空是鸿蒙宗的首任大长老,本体是一块自鸿蒙初期便存在的“混沌玄玉”,化形后气质温润,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手中的竹简便是他修订的《洪荒气运录》。
“尊上。”玄空走到观劫台前,躬身行礼,将手中的竹简递了过去,“这是最新修订的《洪荒气运录》,记录了龙汉初劫后洪荒各族的气运变化,特来呈给您过目。”
龙宇没有接过竹简,只是淡淡说道:“不必了,你只需在其中加入一条便可。”
“请尊上示下。”玄空恭敬地说道。
“洪荒历三十七年,中洲黄土塬,女娲造人。”龙宇的声音平静却清晰,“人族诞生,此族将掌未来气运。”
玄空闻言,心中一惊——他虽知晓女娲在造人,却从未想过尊上会对这个“弱小种族”有如此高的评价。但他没有质疑,而是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笔,在《洪荒气运录》的末尾,郑重地写下了龙宇的话。写完后,他再次躬身行礼:“属下明白,这便将此条纳入《洪荒气运录》的‘核心定论’部分。”
龙宇微微颔首,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再静一静。”
“是,尊上。”源木子和玄空齐声应道,随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起源殿。
起源殿再次恢复了静谧。龙宇重新走到观劫台前,指尖微动,鸿蒙盘上再次显现出黄土塬的画面。此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黄土塬上,女娲和伏羲正带着一群人族孩童,朝着不远处的山洞走去——那是他们为人类准备的“第一个家”。孩童们的笑声、女娲的温柔叮嘱、伏羲的沉稳指引,在夕阳的映照下,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画面。
龙宇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却有一缕极其微弱的起源之力,从他的指尖溢出,缓缓融入鸿蒙盘。这缕起源之力没有干涉人族的任何行为,只是在人族所在的黄土塬周围,布下了一层极其隐蔽的“护持阵法”——这阵法不会为人类提供任何力量,也不会帮他们抵挡任何危险,只会在人族遭遇“灭族之危”时,稍微延缓一下危机的到来,为他们争取一丝“自救”的机会。
“我虽为源生之龙,却不能干涉洪荒的‘自然流转’。”龙宇轻声说道,“你们的未来,终究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龙宇便不再看鸿蒙盘,而是转身走向起源殿深处的“源心台”。那里是起源殿的核心,也是他修炼的地方。他需要将刚才对人族的“观测与推演”,融入自己的“源生大道”——因为他知道,人族的崛起,不仅会改变洪荒的未来,也会对他自身的“道途”产生深远的影响。
起源殿外,源木子和玄空正站在鸿蒙宗的山门处,看着远处的昆仑山脉。
“玄空长老,你说尊上为何如此看重人族?”源木子忍不住问道,他心中的疑惑始终没有完全解开。
玄空看着远处的云海,缓缓说道:“尊上的目光,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未来’。人族或许现在弱小,但尊上既然说他们‘将掌未来气运’,那便一定有其道理。我们要做的,便是按照尊上的吩咐,暗中观察、记录,在必要时,为他们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就像尊上刚才布下的护持阵法一样。”
源木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是说,尊上不想直接干涉人族的成长,而是希望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向强大?”
“正是。”玄空微微一笑,“洪荒的法则是‘弱肉强食’,但尊上的‘源生大道’,讲究的是‘生生不息’。人族只有经历过苦难的磨砺,才能真正拥有‘执掌气运’的资格。我们能做的,只是在他们快要被苦难打倒时,轻轻扶他们一把而已。”
源木子恍然大悟,他抬头看向起源殿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敬畏:“尊上的道途,果然不是我们能轻易理解的。”
玄空也看向起源殿,轻声说道:“我们只需遵行尊上的吩咐,记录好洪荒的每一个变化,守护好鸿蒙宗的‘隐世之责’,便足够了。至于人族的未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终有一天,会看到尊上的预言成真。”
此刻的黄土塬上,女娲和伏羲已经带着人族孩童走进了山洞。山洞里很温暖,女娲用神力点燃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孩童们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伏羲则坐在篝火旁,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八卦的符号,开始为孩童们讲解“天地之道”。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昆仑虚深处的起源殿中,那位至高存在的目光,已经为他们的未来,写下了一句足以改变洪荒历史的定论——
“此族将掌未来气运。”
这句话,如同一颗种子,被埋在了洪荒的本源之中。它将在未来的岁月里,随着人族的成长而逐渐发芽、开花、结果,最终成为洪荒历史长河中,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第二章 人族初长:细微处见气运之基
起源殿的观测仍在继续。龙宇虽已回到源心台修炼,却在鸿蒙盘中留下了一道“本源印记”,可随时感知黄土塬上人族的动态。此刻的他,虽闭着眼,心神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人族所在的区域,捕捉着他们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因为他知道,人族“执掌未来气运”的根基,并非建立在强大的力量上,而是建立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细节”中。
黄土塬的山洞里,第一夜总是充满挑战。篝火虽能带来温暖,却无法驱散孩童们对黑暗的恐惧。深夜时分,山洞外传来凶兽的嚎叫,一些年幼的孩童吓得蜷缩在角落,低声啜泣。这时,一个稍微年长的孩童(女娲造人时最先诞生的那一个,后世称之为“燧人氏始祖”)站了起来。他虽然也害怕,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却还是走到哭泣的孩童身边,用稚嫩的手臂抱住他们,口中发出“咿呀”的安慰声。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龙宇的心神捕捉得一清二楚。他的嘴角再次泛起一丝淡笑——这便是人族的“共情力”,一种不需要教导、与生俱来的特质。其他种族的幼崽,在面对危险时,要么独自躲藏,要么相互争斗,唯有人族,会在自身都恐惧的情况下,主动去安慰同伴。
“共情,是‘群体凝聚’的基础。”龙宇在心中暗道,“有了共情,便有了‘团结’;有了团结,便有了‘传承’;有了传承,便有了‘文明’。这人族的根基,比我想象中还要稳固。”
接下来的几日,人族孩童的成长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女娲的引导下,他们学会了用手抓取地上的野果,学会了分辨哪些草木有毒、哪些可以食用;在伏羲的教导下,他们学会了发出简单的音节,用来称呼彼此(比如用“阿母”称呼女娲,用“阿父”称呼伏羲),学会了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单的符号,用来记录每天找到的食物数量。
最让龙宇关注的,是一个名为“农”的孩童(后世称之为“神农氏始祖”)。他不像其他孩童那样满足于采摘现成的野果,而是对地上的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会小心翼翼地将植物的种子埋在土里,每天用手捧来山泉水浇灌,观察种子的生长变化。虽然最初埋下的种子大多没有发芽,但他没有放弃,而是不断尝试——有时会改变埋种子的深度,有时会调整浇水的频率,有时会将种子移到阳光更充足的地方。
“这便是‘探索欲’与‘坚持’。”龙宇的心神微微一动,“其他种族只会利用现成的资源,唯有这人族,会主动去‘创造’资源。这种‘探索精神’,是推动文明进步的核心动力。”
果然,几天后,农埋下的一颗“粟米种子”终于发了芽。当看到土里冒出的嫩绿芽尖时,农兴奋地欢呼起来,连忙跑去向女娲和伏羲展示。女娲和伏羲看到发芽的种子,眼中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们意识到,这个孩童的行为,或许能为人类找到一条“稳定生存”的道路,而不是永远依赖采摘野果、狩猎凶兽。
伏羲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粟米芽,对农说道:“好孩子,你做得很好。若能让这些种子长成可以食用的果实,我们便再也不用担心食物不够了。”
女娲也笑着说道:“以后,你便专门负责照料这些种子吧。我们一起看着它们长大。”
得到鼓励的农,更加用心地照料粟米芽。他会每天观察芽尖的生长情况,会在下雨时用树叶为芽尖遮挡雨水(怕雨水冲坏嫩芽),会在太阳过于炽热时用树枝为芽尖遮挡阳光(怕嫩芽被晒死)。这种“精心照料”的态度,再次让龙宇看到了人族的“优势”——他们不仅会探索,还会“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
除了农,还有一个名为“黄”的孩童(后世称之为“黄帝始祖”)也引起了龙宇的注意。黄不像农那样专注于植物,也不像燧那样擅长安慰同伴,而是对“工具”产生了兴趣。他会捡起地上的石头,用石头去敲打另一块石头,试图将石头打磨成更锋利的形状;他会收集坚韧的藤蔓,将藤蔓缠绕在树枝上,做成简单的“拐杖”(帮助年幼的孩童行走);他甚至会尝试用树枝和藤蔓,编织成简单的“篮子”(用来盛放采摘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