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军,在这一刻竟成了他们的陪衬!
叛军主将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还来不及调动亲兵护卫,那道白色的身影,便已如鬼魅般,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请了。”
长枪的枪尖,冰冷地抵在了他的咽喉。整个过程,快到令人窒息!
【五十骑破数万军,于万军丛中生擒主帅!此等壮举,纵观史书,亦是凤毛麟角!而创造这一奇迹的,正是舜中祖麾下,以“斩首战术”闻名于世的儒将——】
【破阵子——辛夷狄!】
“轰!”
“破阵子”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李景的脑海中炸响!
那邪恶的“肉茧”,不正是这场瘟疫之战的“主帅”吗?
要破此局,正需要一把最锋利、最果决的“手术刀”,直捣黄龙,行“斩首”之功!
而天幕,在此刻,恰恰就将这把刀,送到了他的面前!
【辛夷狄,文武双全,其兵法不拘一格,尤擅以小博大,险中求胜。他坚信,战争的胜负,不在于人数的多寡,而在于能否精准地打击到敌人最脆弱的‘命门’。】
天幕中的画面,再次变幻。不再是金戈铁马的沙场,而是一座被瘟疫笼罩的、死气沉沉的城池。
城中,无数官兵正在粗暴地驱赶着百姓,搜刮着所剩无几的粮食。街道的角落里,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面容清瘦,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年轻书生,正因仗义执言,而被几名兵痞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小南的声音,带着一丝惋?与感慨,缓缓响起。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未来的国之栋梁,此刻,却并非在军中效力。他因数次上书,痛陈海防之弊,主张强硬对抗东瀛,而得罪了当地主官,被罢黜了功名,成了一名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
【而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如今这场浩劫的中心——】
【福建,泉州!】
天幕至此,光芒缓缓散去。
驿站之内,一片死寂。
随行的文臣武将,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狂喜!
“天佑大舜!真是天佑大舜啊!”一名皇家科学院的学者激动得浑身颤抖,“陛下正愁如何对付那妖物,天幕便立刻送来了一位‘破阵子’!”
这哪里是巧合?这分明是天意!是天道在昭示,人道不孤,邪不压正!
李景紧握着马缰,心中的激荡,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猛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已然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陆炳!”
“臣在!”
“传朕手谕!以最快的速度,在泉州城内,给朕找到一个叫辛夷狄的落魄书生!”李景的声音,如刀锋般锐利,“告诉他,如今,国难当头,朕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用手中的笔,也用手中的剑,亲自为这天下,为这万民……”
李景的目光,遥遥望向泉州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那座正在绝望中挣扎的城市,看到了那个正在黑暗中孵化的邪恶存在。
“……破一个朗朗乾坤!”
……
与此同时,泉州城内。
这座曾经因海上贸易而繁华无比的东方第一大港,此刻已然化作了一座人间地狱。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上贴着官府下发的白色封条。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与草药混合的怪味。一队队身着重甲、用布巾蒙面的士兵,麻木地巡逻着,将一具具用草席包裹的尸体,拖上板车,运往城外的“焚尸坑”。
城南,那片被划为重疫区的区域,更是被一道高高的木墙彻底封锁,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一处破败的书院内,一个面容清瘦的年轻书生,正默默地将一碗稀粥,递给一个因饥饿而啼哭不止的孩童。
他,正是辛夷狄。
瘟疫爆发后,他没有选择躲藏,而是自发地组织起一些尚未染病的邻里,在这座废弃的书院里,建立起了一个小小的避难所,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与老人。
他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换来微薄的粮食,艰难地维持着这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
“辛先生,官府的征粮队又来了!听说……听说他们要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赶到城南的‘隔离区’去!”一名年轻的邻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恐惧。
所谓的“隔离区”,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焚尸坑”的别称罢了!
“慌什么!”辛夷狄将孩童交给妇人,缓缓站起身,那清瘦的身影,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挺拔。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愤怒。
“国难当头,为官者不思安民之策,反行鱼肉之举!我辛夷狄虽是一介白身,也断不能坐视尔等草菅人命!”
然而,就在此时,书院那本已残破的大门,被人“轰”的一声,从外面一脚踹开!
数十名身着劲装,浑身散发着铁血煞气的都察司,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李景的亲卫统领,龙鳞卫的副指挥使。
避难所内的百姓吓得尖叫起来,以为末日终于降临。
那副指挥使却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瞬间锁定了人群中那个唯一站着、手持木棍、眼神倔强的书生。
他快步上前,在辛夷夷面前三步之遥处,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如洪钟:
“泉州布衣,辛夷狄接旨!”
辛夷狄怔住了,他握着木棍的手,僵在了半空。
“陛下有旨!”那副指挥使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泉州之厄,非兵之罪,乃妖邪作祟!朕已亲临城外,欲行雷霆一击,破此妖茧!”
“然万军之中,需一‘破阵’之人!”
“朕闻汝有‘斩首’之才,特来相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