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同样的院试资料,陈远文花钱让人抄写了好几份,一份给黎湛带回水南村,一份给陆笙带回钱岗村,还有一份他打算捐给县学,作为充实县学的图书资料。
陈童生把陈远文给的资料珍而重之地收好,陈远文说了后天摆宴的事情,请陈童生一家拨冗参加。
陈童生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给私塾里的学子们上课,给他们讲一讲他在县试、府试和院试的见闻。
陈远文欣然答应了,这种优秀校友回母校分享学习心得的戏码,他在前世也是经历过的,可谓驾轻就熟。
他的讲话风趣幽默,结合报名的程序,考场的环境,考题的难易,讲得深入浅出,简单明了,特别是他还讲述了秀才谢师宴上和学政大人以及知府大人的交流,讲完之后,台下几名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的学子都动了一试科举的念头。
志哥儿听完后,都有一瞬间的动摇,自己要不要再读几年书去试试县试,但一想到自己在私塾读了5年书,连县学也考不上,他立刻清醒过来,这文弟说得科举好像很简单,只要按部就班,一步步学下去就行,实则根本没那么容易,要不然整个从化县之前这么多年就不会只有两名秀才,连童生的人数也是十个手指头都凑不够了。
陈远文在人群里看到谭兴盛和李清泉,非常高兴,演讲结束后,他和陈童生打了个招呼,就和志哥儿拉着谭兴盛和李清泉跑出私塾,没有立刻回陈家老宅,而是绕到村里的小溪边,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边交换着别后的景况。
“兴盛,清泉,我还以为你们离开私塾,去县里读书了呢?”
陈远文知道谭兴盛和李清泉家在县城都有房子,还以为他们已经到县里上学,毕竟那边的师资力量要强一点。
谭兴盛挠了挠头道:“我本来是想去县里读的,但是我阿公阿婆喜欢乡下,我得陪着他们在乡下住,而且在县里上学,我爹管得严,乡下舒服多了。”
谭兴盛一直是学渣,这是整个私塾的学子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谭兴盛性子好,不惹事,陈童生也不可能去赶人走。
李清泉则回答道:“我爹本来是想让我去县里读书的,可是我连县学都考不上,我就不想去县里上学了。”
“不对呀,清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呀,怎么会考不上县学呢?”陈远文对此表示不解。
李清泉低下头小声地道:“我每一次一进考场,大脑就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哦,原来有考场综合症,那就麻烦了,这是心理问题,难搞呀。
这时,李清泉又小声说,“院试要考三天,不得出考场,以我的身体,可能也撑不住。”
陈远文看了一眼清瘦的李清泉,不由得担心地道:“你心悸的毛病还会犯吗?”
李清泉小时有心悸的毛病,不能激烈跑动,陈远文怀疑他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在现代都很棘手,更加不要说在古代了。
陈远文只能安慰他道:“其实做一个学富五居的闲云野鹤也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
李清泉是家中独子,李老爹还老当益壮,全家对他的要求就是快点长大成人,快点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即可。
看着李清泉不甘心的郁闷脸孔,陈远文又适时补了一句:“你可以培养你的下一代嘛”。
李清泉听完却脸上一红,几位发小一看,有情况,谭兴盛率先道破道:“你该不会小小年纪就订亲了吧。”
李清泉和志哥儿同年,今年十二岁,定亲确实有点早,不过他情况特殊,家里人急着给他寻一门亲事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