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在等待上级指令的时候,陈远文也在等待,他等待的是他爹陈传富从老家落广州府。
这夜的晚餐餐桌上,陈远文担忧地对着陆姑丈道:“小姑丈,怎么我阿爹回去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好了早去早回吗?现在都过去十多天了,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陆姑丈安慰他道:“这次大哥和黎大哥是跟着蔡家镖局的镖师一起回去的,现在还没有到年关,盗匪很少出来作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被绊住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陆姑丈一语言中,此刻陈家在县城的宅子里,送走了来送定亲礼的客人,热闹了一整天的陈宅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陈郎中冯氏夫妇和陈传富黄氏夫妇关上门 ,一起欣赏未来亲家给陈秀兰的定亲礼物,既有金银首饰,又有布匹和礼饼,看得出来既符合他们的身份又诚意满满。
陈郎中满意地对大儿子陈传富道:“嗯,你这次给秀兰找的这户人家非常不错,不但家风正,亲家还是读书人出身,说实话是我们高攀了。
陈传富难得被他阿爹表扬一次,得意洋洋地说:“那是,我也没想到这次送文仔去参加府试,不但儿子得了童生功名,而且还得了个全县城唯三的府试上榜的少年郎为女婿,哇哈哈哈……”
黄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丈夫那裂开的嘴角,连忙打了他的手臂一下,示意他赶紧回神,道:“还不是文仔的功劳,要不是他读书读得好,和湛儿处得好,而且大家聚在一起运气也好,今年我们县里一起去考府试的人就只有他们三个过了府试,估计黎家也是看重这一点,大家不但门当户对,以后读书和科举还可以相互扶持。”
一说到儿子,陈传富的刚合拢的嘴巴又裂开了,而且裂得更夸张,都快裂到耳后根去了。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道:“那肯定是文仔的功劳,我们家文仔就是厉害,县试第二名,府试第六名,要知道这次是整个广州府15个县城的考生一起考的,听说有1000多人呀,多不容易呀。当然,笙儿和湛儿都不错,全从化只有三个人府试上榜,现在全部都是我们家的了,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女婿,还有一个是我外甥,哇哈哈哈……”。
又来了,陈郎中、冯氏和黄氏无语地看着又在笑得前仰后合、不可自控的陈传富,不由得退开一点,离他远一点。
黄氏突然想起一件事,担心地道:“夫君,这门亲事是你和黎大哥在路上商议好就决定了,我们这边还私下咨询了秀兰的意见,但黎家那边好像没有告知湛儿就定下来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陈传富大大咧咧地道:“能有啥问题?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本就没有咨询小辈的必要,黎大哥提过他曾经问过湛儿,他答一切任由父母决定。”
好吧,他现在想起来,心里确实有点不太踏实,如果是文仔的婚事,他肯定不敢擅作主张,一定要儿子愿意才行。
至于女儿的婚事嘛,主要是当时从广州府回程的时候,在途中那夜,黎大哥和他同住一屋,两人谈起儿女婚事,一个家中刚好有个16岁的待字闺中的女儿,另一个家中也有一个同岁的少年郎;两家儿子既是同窗又是好友,而且还都一起考过县试、府试,正在一起备考院试;两家人又知根知底,陈家在村里有山地、县城有房有铺、府城有房产,黎家在村里是地主又有纸厂,重点是两家儿郎都特别出色,以后结成亲家,关系只会更加和睦,无论是科举还是仕途都可以相互照应。
因此,陈传富和黎父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回到县城,和家里夫人商量好,就迫不及待地把婚事定了下来了。
陈传富和黄氏心急是因为担心黎湛这个他们都很喜欢的才貌双全的少年郎万一院试中秀才后太过抢手,他们担心被别人家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