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曾经车水马龙,权贵云集的摄政王府,随着十八万边军主力戏剧性的全军覆没,如今已门庭冷落。
北方各州在莽山军的铁蹄下相继沦陷,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抵抗。
新军尚未成型,便已出现大规模逃散。
放眼整个大楚,如今还能称得上精锐的,只剩下拱卫京师的最后十万京营。
噩耗接连传来,郑暄一夜白发。
先是暴怒,摔碎了书房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随即又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彻底放弃挣扎。
他开始沉溺于酒色,日夜饮宴,笙歌不绝,其荒淫放纵的程度,比之幽居深宫的楚昭帝郑宴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边的谋士、官员、将领们见大势已去,也纷纷心灰意冷。
有人暗中变卖家产,携带细软悄然逃离帝都,也有人开始密谋,翘首以盼新主的到来。
更有不甘心就此失败的死硬派,试图组织力量负隅顽抗,却被京营轻易镇压。
“妈的!宁州之祸就在眼前,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这是如今大部分京营官兵的真实心声。
宁州被屠,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谁也不敢轻易激怒那支煞气冲天的军队。
整个帝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仿佛在等待最终审判的降临。
直到那一天,一面巨大的玄色“王”字帅旗,如同宣告新时代到来的标志,赫然出现在了帝都近郊。
审时度势的大楚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面露惶恐列队出城,匍匐在道路两旁,迎接这支踏破北方的强军,以及它的主宰。
蹄声如雷,由远及近。
轻甲快马的游星骑,迅速控制各处要道。
紧随其后的,是盔明甲亮、士气高昂的莽山军主力部队,长枪如林,刀盾如墙,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队伍中央,王潇身披玄甲,胯下神骏,在一众核心将领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他冷眼扫过跪伏在地的百官,扫过象征京营最高权力的两枚虎符,脸上无喜无悲。
没有欢呼,也没有抵抗。
一切都在沉默而高效的秩序中进行。
城防、府库、衙门、皇宫......所有关键部门,都在吕轻侯、陈玄策等人的主持下,进行着平稳的权力过渡。
兵不血刃。
这座屹立了数百年的帝都,这座大楚王朝的心脏,就这样以一种近乎平静的方式,纳入莽山军掌控之中。
......
摄政王府前。
士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这座昔日权倾朝野的府邸包围得水泄不通。
王潇携身怀六甲的徐凌霜缓步而入。
正堂之中。
郑暄形如枯槁地瘫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癫狂大笑:
“早知今日,本王当初就不该用你!万万没想到啊,我大楚万里江山,煌煌数百载基业,最后......最后竟然亡在一介流寇之手!可笑!可笑啊!”
徐凌霜上前一步,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
“郑暄!你可还认得我?”
郑暄醉眼惺忪地瞥了她一眼,嗤笑道:
“呵!若不是靠着王潇,你也配站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
徐凌霜不再多言,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今日,我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郑暄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面露不屑。
“报仇?区区罪臣之女也配审判本王?”
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狠狠撞向身旁的蟠龙金柱。
“嘭!”
鲜血与脑浆迸溅开来。
徐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