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一股愧疚感瞬间涌上谢道安心头。
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猛地冲下寨墙,拦在了李嗣业和徐凌霜之间。
“夜袭鹰钩嘴是我做的决定,要杀要剐冲我来!何必......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李嗣业停下脚步,脸上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谢将军莫要自误,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说着一把将他推开,力道之大让谢道安踉跄着后退数步。
“出发!”
莽山军各部依次撤退,不仅带走了大统领徐凌霜,还有近三十车“赔偿金”,直接将踏山军的家底掏空一大半。
不多时,苏知闲挣脱束缚冲了出来,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对着谢道安怒目而视。
“打不过莽山军也就罢了,竟然答应对方如此离谱的条件!我对你太失望了!”
谢道安不语,默默转身回营。
练兵,练兵,还是踏马的练兵!
战场上丢掉的尊严,他必须在战场上找回来!
三日后。
徐凌霜骑着一匹马平安归来,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一直候在寨门的苏知闲赶忙冲上前迎接。
劫后余生,两女回想起这几日的屈辱、担忧,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头哇哇痛哭。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
.......
数日后,来自吏部的任命文书终于送到了宁州府。
原隆安县令李茂,因“洞察贼情,临危不惧、亲率义师大破顽寇、解救官军于危难之际”,功绩卓着,特擢升为宁州知府,即日赴任!
消息传出,宁州乃至整个大楚官场为之震动。
在如今摄政王郑暄手握大权的时代,想靠着战功和政绩稳步升职,根本不可能!
除非找对人,花对钱,才能办对事。
区区一个县令竟然能连升三级,直接主政一州之地?若不是祖坟冒青烟,便是成了摄政王门下走狗!
没有第三种可能!
王潇收到这一好消息后,立刻命人准备了一份丰厚贺礼,并亲自带队前往府城道喜。
宁州城不愧是一州核心,比隆安何止雄壮百倍,青砖垒砌的城墙巍然矗立,女墙垛口间隐约可见兵丁持戈而立。
可离近之后,王潇眉头微皱。
无数衣衫褴褛的流民在护城河外围搭起窝棚,蜷缩在初秋的寒风中。
一墙之隔,却是另一番景象。
店铺鳞次栉比,绸缎庄、酒楼、茶肆宾客盈门,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与达官贵人轿马的銮铃声交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无论降临哪个世界皆是如此。
王潇摇摇头,直奔来信提到的府邸而去。
这是座恢宏气派的宅院,门口还有两个兵丁值守,他还没来得及派人通传,便见李茂穿着崭新的四品知府官袍亲自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