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寂静得有些反常，只有车轮和马蹄声回荡，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音调奇异的鸟叫声，显得格外突兀。
程阳不是傻子。
他来莽山执行任务不下五次，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却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鸟叫。
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减慢速度，同时压低声音对身边人吩咐：
“都给我机灵点！这地方不太对劲！”
护卫们闻言纷纷握紧手中兵器，警惕地打量着两侧幽深密林。
不多时，商队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谷。
这里是官道必经之路，穿过这里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与莽山寨约定好的秘密交接点。
就在商队入谷后不久，前方官道上突然走出几个汉子将去路拦住。
这几人虽然穿着普通粗布衣服，但走路的姿态、站定的架势，一眼就能看出是行伍出身。
程阳心中微微一动，起初并未多想，或许是谢道安为了保密特意派来的生面孔。
他驾马上前几步，按照惯例，沉声说出接头暗语：
“风从虎，云从龙，兄弟拜的哪座山？”
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
然而，意料之中那句“根连郑，叶连土，你我同饮一江水”并未出现。
对面几人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年轻人（正是王潇）上前数步，脸上带着看似憨厚的笑容，拱了拱手道：
“这位大哥，俺们奉谢当家之命特地前来接收货物，路上辛苦了！”
程阳却眉头一皱，心中疑窦顿生。
“暗号呢？谢当家没告诉你们接头暗号吗？”
王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窘迫，挠了挠头道：
“暗号？啥暗号？俺……俺是新来的，谢当家只让俺们来这里接货，没、没交代什么暗号啊……”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商队里的护卫不是新兵蛋子，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少人下意识将手按在刀柄上，队伍中隐隐传来一阵兵器与甲胄摩擦的躁动声。
眼见对方瞬间警惕起来，王潇无奈叹了口气，对身边刚刚召唤出来的吕轻侯说道：
“看吧，我就说这事不靠谱吧？郑暄派来的手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上当？连暗号都对不上，指定是露馅了。”
他的话音很轻，却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山谷中清晰可闻。
郑暄？
露馅！
程阳瞳孔骤然收缩，这些人根本不是谢道安派来的！
虽然不知对方从哪打探到如此详细的情报，但指定是敌非友！
“大胆，你们竟敢……”
程阳惊怒交加，刚想开口厉喝。
然而王潇的动作比他更快。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仿佛早有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弓搭箭。
“嗖——！”
一支狼牙箭如同黑色的闪电破空而至，目标直指程阳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