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
“怎么,不乐意?”
“不不不,大爷,可俺们没有路引啊!”
“路引?”
王潇挑了挑眉,“大楚还有这般规矩?”
为首汉子连忙解释:“没有路引就是流民,私渡关津那可是大罪,被守城的兵爷查到,轻则抓进大牢吃鞭子,重则直接充作苦役,甚至掉脑袋啊!”
其他三人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对官府的畏惧。
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县城轮廓,又看了看眼前这四个畏畏缩缩的汉子,王潇知道强逼他们进城也不现实,反而容易惹出麻烦。
他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
“罢了。既然没有路引,那你们就先在此地等着,我独自进城一趟。”
“三日后若是我没有回来,你们便自行离开,各寻生路吧。”
随后他解下从之前土匪身上搜刮来的小包袱扔给四人,又指了指身边那些简陋兵器:
“这些家伙留着防身,等官道上有商队路过时,用包袱里的碎银跟他们买些吃食,记住,是买!莫要动什么歪心思去劫道,坏了我的规矩。”
四人一听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答应下来,并拍着胸脯保证:
“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定在此地老老实实等着!”
“绝对不会乱跑,更不会去劫道!”
“您就放心去吧!”
王潇呵呵一笑,对他们的承诺不置可否,但也不甚在意,若是真跑了,只能说明缘分到此为止。
他收起腰刀,又将一部分碎银揣进怀里,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官道走去。
等彻底没了踪影,四个汉子才长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中一个瘦高个,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王潇离去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
“大哥……咱们,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跑路?”
为首汉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
“跑?往哪儿跑?是回村里继续被那些地主老爷欺负,压榨得连口稀粥都喝不上?”
“还是回先前寨子里,给那些土匪当牛做马,说不定哪天就被当成炮灰白白送了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认命,又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位爷虽然手段狠了点,但你们也看到了,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几日下来,除了让咱们抬抬轿子打打下手,倒也没过分苛责,吃的喝的也没短了。”
“跟着他,说不定……说不定真有条活路,甚至能混出个人样来,等他三天又何妨?要是三天后没回来,咱们再走也不迟。”
其他三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应下,那点小心思也暂时压了下去。
就这样,他们围坐在路边守着小包袱,眼巴巴地望着官道,既盼着有商队过来好买点吃的,又盼着那位煞星能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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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亥时三刻(约晚上十一点左右)。
隆安县城那低矮的土坯城墙上,巡逻兵丁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打盹去了,只有零星的梆子声隐约响起,显得有气无力。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贴近城墙根,正是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