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何是你来报信?
谢昭宁突然抬眼,目光如刀,按理说,你该趁机除掉信使,装作不知情才对。
王潇苦笑:末将若真有异心,大可将计就计,借朝廷之手除掉青州军,何必冒险来见大人?
“再说了,这严州之战,琅琊军可是先登之功!”
见谢昭宁仍存疑虑,他继续道:洛司长近日可曾接触过外人?或者......收到过什么特殊信物?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谢昭宁的记忆闸门。
三日前洛瑶回营时,腰间确实多了枚陌生的羊脂玉佩。
当时问起,她只说是战利品......
来人!
谢昭宁突然高喝。
守在院外的女亲卫应声而入,看到王潇时明显一怔。
这人何时溜进的大人闺房?
看来安保工作需要进行加强!
去,把请洛司长过来,
谢昭宁声音冷得像冰,就说有紧急军情相商。
待亲卫离去,屋内陷入死寂。
谢昭宁盯着跳动的烛火,突然自言自语道:若她真叛了......我待如何?
乱世之中,最可怕的不是明刀明枪的敌人,而是背后捅刀子的自己人
王潇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被雨水打湿的海棠冷声道。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谢昭宁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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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院落内。
洛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锦被被她揉得皱皱巴巴。
脑海中不断闪回这些年的画面——
五年前那个雨夜,谢昭宁浑身是血地将她从乱军中背出来;
三年前庆功宴上,两人共饮一坛烈酒,醉倒在城楼看日出;
还有上月分别时,昭宁亲手为她系紧披风,叮嘱万事小心...
可转眼间,这些画面又被京城的记忆覆盖——
沈聪带她泛舟湖上,指尖拂过她的发梢;
在茶楼雅间,他握着她的手说乱世中得遇知己;
还有临别那晚,他将祖传玉佩系在她腰间,许诺待天下太平...
我到底...该怎么做...
洛瑶将脸埋进掌心,指甲深深掐入肌肤。
就在这时屋门突然被叩响。
司长,指挥使大人急召!
这个时辰?
洛瑶心头一跳,匆忙披衣起身。
推开门的瞬间,冷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府衙正堂。
谢昭宁端坐在主位,烛光在她冷峻的脸上投下片片阴影。
昭宁,这么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洛瑶强作镇定,却发现自己不敢直视挚友的眼睛。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响。
谢昭宁将密信重重拍在案几上,火漆印在灯光下泛着刺目的青光。
洛瑶瞳孔骤缩。
那熟悉的笔迹,那特殊的折叠方式...分明是她亲手所写!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说.....
洛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眼见如此反应,谢昭宁彻底相信了王潇所言。
但她总要问个清楚。
对方抓住了你的把柄,还是威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