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醉仙楼雅间内。
卢爷、卢爷您醒醒...
卢三猛地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而醉仙楼掌柜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正在视线里晃来晃去。
滚开!
他一把推开掌柜,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此时雅间内一片狼藉,秘密工坊的侍卫们横七竖八地栽倒在地,有几个还在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像是想到了什么,卢三颤巍巍地摸向胸口,那里本该装着四十三万两银票的暗袋,此刻空空如也。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你踏马的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掌柜连连躬身道歉,“卢爷,昨晚与您一同前来的吴管事特意交代,莫要打扰!”
完了...全完了...
想起自家公子往日处置办事不利下人的手段,卢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更可怕的是,那封随银票一起送来的密信上,公子用朱笔写下的警告还历历在目:此乃最后一笔,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不行...不能回去...
卢三咬紧牙关,扶着墙悄悄摸到窗边。
晨雾中的洛平城刚刚苏醒,街道上还没有几个行人,他回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侍卫们一狠心翻出窗外。
阿娘...
卢三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钻进小巷,儿子来世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三日后,帝都卢府。
公子,公子!济北急报!
小厮慌乱的呼喊惊醒了正在午睡的卢俊安,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接过信筒。
当看清火漆上十万火急的标记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信纸在他颤抖的手中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吴厚德、卢三等人迷晕护卫,携银潜逃,工坊已被焚毁。
瞬间,卢俊安整个人瘫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面如死灰。
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没了。
一百多万两白银的投入,没了。
不仅如此,还多了四十三万两的巨额债务!
这帝都钱庄背后站着的可是朝廷,谁敢不还?
来人!备纸墨!
他猛地跳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沾满墨汁的毛笔在信纸上疯狂舞动:
父亲大人亲启:儿遭奸人设计,百万两白银尽失。恳请父亲立即发兵抓捕.....
写到一半,笔尖突然顿住。
不对...
卢俊安突然冷静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晕染的墨汁间,他仿佛看见某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好一个天工阁,好一个王潇!这事没完!
信鸽振翅飞向济北的同一时刻,卢俊安带着二十多个家将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府门,马蹄声如雷,惊得街边小贩纷纷避让。
等他勒住缰绳,抬头望向那座朱漆大门,忠勤伯府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生疼。
给我冲进去,出了事本公子担着!
府内。
王潇正在品茶,听到外面喧哗声也不着急,反倒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沫。
直到管家匆匆进来禀报,伯爷,卢公子带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