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行省。
并州府此时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吕轻侯与李嗣业带人摸清状况后,立马轻车熟路地开始造反大业,对外打出黑甲军名号。
上千悍不畏死的精兵,完备的后勤体系,再加上李嗣业这员猛将,何人能挡?
此刻吕轻侯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刚刚攻下的并州城。
城内的火光尚未完全熄灭,街道上仍有黑甲军士卒在清理战场,偶尔传来几声伤兵的呻吟。
他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敲击着城墙砖石,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吕将军,粮仓已经控制住了。”
李嗣业大步走来,铠甲沾着未干的血迹,脸上却满是兴奋,“并州府库存粮充足,足够我们就地征兵!”
吕轻侯点点头,“很好,但接下来我们得稳住脚跟,暂缓攻势。”
“不继续攻城掠地?”李嗣业皱眉,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不急。”
吕轻侯摇头,目光深邃,“济北行省的叛军虽然势大,但根基不稳,我们贸然扩张只会引来卢天衡的全力围剿。”
“不如先扎根并州,屯田养民,等时机成熟再一举吞下整个济北。”
李嗣业若有所思,最终咧嘴一笑:“行,听您的!”
一个月后,黑甲军的名号在济北行省彻底打响。
吕轻侯的手段极为老辣,他一方面派人联络济北叛军,表面上尊其为首,甚至主动献上部分缴获的军械粮草以示诚意;
另一方面又不断收拢流民开垦荒地、发放救济粮,短短时间内,并州府的人口便暴涨数万。
而李嗣业则负责练兵,黑甲军的士卒每日操练,纪律严明,战斗力远超济北行省的其他叛军。
卢天衡曾三次派兵围剿,结果三次都被李嗣业率军击退,最后一次甚至反杀官军数千人,缴获战马数百匹。
济北行省的叛军首领听闻此事,对黑甲军越发忌惮,却又不得不倚仗他们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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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行省。
六部派来的监督官们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下悠哉地品着茶,时不时对忙碌的天工阁伙计指指点点。
“啧啧,这活儿,倒是比在衙门里轻松多了。”
户部主事刘成摇着折扇,眯眼看向不远处正在分发粮食的伙计,“咱们只需动动嘴皮子,回去还能领份功劳。”
“可不是嘛!”
工部员外郎赵德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颗蜜饯悠哉地丢进嘴里,“这差事,舒坦!”
几人正得意间,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苍老却威严的面孔,正是谢明远。
“谢阁老,不对,谢公?!”刘成手一抖,折扇“啪”地掉在地上。
赵德更是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差点被嘴里的蜜饯噎住。
谢明远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凉棚下的茶点、美妾和仆从身上,眉头瞬间皱起。
“朝廷派你们来监督赈灾,你们倒好,在这儿享起福了?”
刘成额头冒汗,连忙拱手:“谢公息怒!下官只是、只是稍作休息……”
“休息?”
谢明远冷哼一声,指向不远处衣衫褴褛的灾民,“百姓饿得皮包骨头,你们在这儿喝茶吃点心?朝廷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赵德硬着头皮辩解:“谢公,这赈灾之事自有天工阁的人操办,下官只需监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