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内院,陆铭泽站在灵堂前,看着哭成泪人的郑夫人沉声道,嫂子节哀。
郑夫人接过帕子,努力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铭泽,你大哥向来与人为善,怎会遭此劫难...
嫂夫人放心。
陆铭泽打断她的话,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
他转身走出灵堂,望着院中那棵吹得沙沙作响的老槐树久久出神。
方才仵作又仔细查看了现场——郑经是被人一刀割喉,伤口平整得像裁纸,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这哪是什么毛贼作案?
分明是专业杀手所为!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地跑来,陆大人,陛下急召!
陆铭泽心头一跳。
这个节骨眼上...莫非济北之事成了?
他整了整衣冠,快步向府外走去,同时不忘低声吩咐心腹:去查查最近王潇的动向,特别是他身边那些生面孔。
——————
永和六年春,济北行省。
大将军祁连岳站在永州要塞的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军营,花白的胡须被风吹得乱颤。
报——!
传令兵飞奔上城,澜沧、济南行省六万联军已到三十里外!
年过五十的老将眉头微皱。
京营四卫七万人加上两省联军,胜算本应十拿九稳,可不知为何,他心头总萦绕着不祥的预感。
五日后,大军休整完毕后挥师北进直击叛军大本营,欲要一战定乾坤。
但开拔没多久,便噩耗频频。
报——!后军遭遇埋伏,粮车被烧!
报——!左翼遇袭,叛军熟悉地形,追之不及!
报——!右翼迷失方向,陷入沼泽!
祁连岳的军帐内,将领们吵得面红耳赤。
他娘的!副将梗着脖子骂骂咧咧,叛军怎么对我们的行军路线了如指掌?
祁连岳盯着地图,咬牙切齿道:全军突击,寻找决战机会!
叛军佯装不敌,引诱朝廷大军一步步迈入包围圈,双方于黑水河畔爆发激战。
平叛大军全线溃败,战死溺死者不胜其数。
最终仅有万余人仓皇逃回永州要塞,大将军祁连岳、十几员将领被俘。
这场大败让济北行省的局势急转直下,叛军更是一鼓作气拿下四州之地。
——————
文华殿内,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真是废物!十三万大军打不过五万叛军?
祁连岳该杀!
现在济北四州沦陷,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姬昭月端坐在龙椅上,表面怒容满面,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激动得微微发抖。
她与刚刚赶来的陆铭泽隐晦地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机会来了!
陛下!
臣要弹劾内阁用人不当,致使大军惨败!
陆铭泽的声音在文华殿内炸响,率先吹响冲锋号角。
他挺直腰杆站在殿中央,青色官袍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首辅谢明远缓缓抬起眼皮,眯起的眼睛里寒光闪烁,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站在他身后的次辅沈砚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