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昌望着渐小的黑点,突然对姚文焕低语:听说王潇在多地搞什么分田令
姚文焕冷笑:让他折腾,等战事结束,自有御史参他个擅改祖制
黎明时分,一只漆黑猛禽扑棱棱落在中军帐外的旗杆上。
亲兵取下腿上的铜管,发现这畜生左翼有伤,羽毛上还沾着血迹,想必是连夜疾飞所致。
帐内,王潇展开密信嘴角渐渐扬起。
信纸上的朱印还散发着淡淡墨香,内容让他差点笑出声:
...着即加封王潇为青州、涿州、济州巡抚,总揽军政要务...望卿体恤朝廷苦心,即刻进兵...
信末还附加了一条——陈清宇玩忽职守,着即处斩,以正军法!
周世昌这老狐狸...
王潇摇摇头,将密信凑近烛火。
火苗蹿起时,他瞥见案头另一份文书——那是左阳派人送来的,记录着世家联军在济州暴行的证词。
绢画上,被长矛挑起的婴儿、烈火中挣扎的老妪,每一笔都触目惊心。
立场不同,说多无益...
王潇轻叹一声,火舌很快吞噬了密信,灰烬飘落时,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随之消散。
来人!
传令兵应声而入。
王潇指尖重重戳在沙盘的龙门山上:传令三军,明日开拔!五日内必须于龙门山下集结——
他抬起头,眼中寒光乍现,该我们登场了。
待传令兵离去,王潇又唤来亲信:你速回浔阳府,当面问陈清宇...
他忽然顿了顿,露出玩味的笑容,有没有五万两银子赎命,若没有...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两日后,龙门山拜神会大营。
左阳站在沙盘前,手中把玩着那枚青铜面具。
烛光下,沙盘上代表王潇的黑色小旗正在缓缓移动,眼看就要与代表拜神会的褐色旗帜相接。
师父。
赵无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内,探马来报,振勇军前锋已过黑石峡。
倒是比预计的快了半日。
左阳声音听不出喜怒,忽然指向沙盘某处:王潇的中军到哪了?
赵无极凑近查看:刚过白河,距此还有两日路程。不过...
他犹豫片刻,振勇军沿途不断分出小股兵马,似乎在建立什么据点。
左阳闻言轻笑一声:他这是在圈地,青州、涿州、济州...这小狐狸,是要把整个北方都吃下啊,也不是撑死!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浑身是血的探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报——教主!振武军骑兵突袭了我军西线粮仓!
左阳猛地站起,面具一声掉在沙盘上。
赵无极更是失声道:不可能!西线有伊水天险...
看旗号是崔乾佑!
探子咳着血沫,他们不知从哪找来大批羊皮筏子,连夜渡河...
左阳拾起面具缓缓戴上,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平静:传令,放弃西线所有据点,全军收缩至济州府城。
赵无极愕然:师父?
“水坝已破,伊水再无他用,既然他想做渔翁.....
左阳转身时,青铜面具映着烛火泛出妖异的光,本座倒要看看,这坚城深池的济州府,他如何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