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轻侯的骑兵不再骚扰粮道,叛军没了心腹大患,终于慢慢缓过气来。
在朝中一些有心人的情报帮助下,竟然又打出几场反攻,直接把李勇气的吐血三尺。
他实在不敢相信,那帮人竟然连军方的行军布置都敢出卖!
战报发回朝廷后,兵部立马派了监察御史刘崇前来斥责,镇远军指挥佥事陪同。
残阳如血,将大营染成一片暗红。
李勇站在中军帐前,上方之人尖锐的呵斥声像钝刀般一下下割着在场武将的尊严。
李千户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
刘崇甩着手中的奏章,纸页拍打在李勇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大楚正规军竟被一帮泥腿子打得节节败退?朝廷每年拨付的军饷都喂了狗吗?
李勇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微微低头,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杀意。
想反驳,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军中有细作?
朝中有反骨仔?
站在一旁的指挥佥事轻轻摇头,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暗示他忍耐。
下官知罪。
无奈之下,他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入夜后,在指挥佥事的要求下,李勇不得不带着几个精心挑选的歌姬和美酒来到刘崇帐前。
烛光下,曾经杀伐果断的脸上此时却堆满了笑容,但僵硬得像是戴了层面具:刘大人,军中粗陋,还望海涵。
刘崇斜倚在软榻上,眼皮都没抬一下:李千户倒是识趣。
帐外寒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
李勇站在黑暗中,听着帐内传来的调笑声,一拳砸在旁边的旗杆上,木屑刺入手掌都浑然不觉。
老李,别那么生气。
指挥佥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过一方帕子,如今朝中风向如此,五军都督府都成了摆设,何况我们这些边军?
李勇擦着手上的血迹,声音嘶哑:几十年前,哪个文官敢这样对武将说话?
此一时彼一时。
指挥佥事叹了口气,自那次国公爷叛乱后,先帝再也不敢信任军方,文官集团趁机做大,现在连兵部一个小小主事都敢对总兵指手画脚。
“真是前人栽树,后人连草皮都没得啃。”
三日后,刘崇彻底待腻了,终于要启程回京。
李勇亲自将装满银票的木匣奉上,脸上堆着笑:一点心意,还望刘大人在朝中多多美言。
刘崇随手将木匣扔给随从,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算你识相,本官自会如实禀报。
马蹄声渐远,李勇站在原地,直到那队人马消失在尘土中。
他转身对亲兵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清查细作。
......
与此同时,刘崇的队伍已经进入王潇的防区。
马车里,他正把玩着一块玉佩,随从凑到车窗边:大人,听说前方收拢了几万流民,想必有不少姿色上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