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乘月笑了笑,“阿婆,您别这么说,这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对了,您老伴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或许里面会有一些关于石磨的线索。”
公良龢想了想,“有啊,我老伴的遗物都放在里屋的一个木箱子里,我一直没敢打开看,怕触景生情。”
“阿婆,我们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知乘月说道。
公良龢点了点头,带着不知乘月走进了里屋。里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木箱子。木箱子是暗红色的,上面有一些精美的雕刻,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公良龢打开木箱子,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衣物,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她拿起笔记本,递给不知乘月,“这是我老伴的日记,他生前最喜欢写日记了。”
不知乘月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工整而有力,记录着张建国年轻时的生活点滴。他一页一页地翻着,越往后看,越觉得感动。日记里不仅记录了张建国做豆腐的心得,还有他对家人的思念,对豆腐坊的热爱。
翻到最后几页,不知乘月突然发现了一篇特殊的日记,上面写道:“今天是我和阿龢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在石磨底层刻了一个‘张’字,代表着我对她的爱,对这个家的爱。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刻一个‘张’字,直到我走不动的那一天。希望等我不在了,阿龢看到这些‘张’字,能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知乘月把日记递给公良龢,“阿婆,您看,这就是您老伴刻‘张’字的原因。”
公良龢接过日记,看着上面的文字,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建国,你真是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知乘月看着公良龢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想安慰公良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还夹杂着喊叫声:“老太婆,开门!我们是拆迁办的,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公良龢吓了一跳,不知乘月立刻站起身,“阿婆,您别害怕,有我在。”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刀疤男带着更多的人来了,手里还拿着棍棒。
“小子,你还在这里啊?”刀疤男冷笑着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兄弟们,给我上!”
不知乘月丝毫不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如果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刀疤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报警?我看你是在吓唬我!兄弟们,别听他的,给我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刀疤男脸色一变,“不好,警察来了!兄弟们,快跑!”
一群人惊慌失措地逃跑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不知乘月松了一口气,对公良龢说:“阿婆,没事了,警察来了。”
公良龢感激地看着不知乘月,“小伙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婆,您不用客气,”不知乘月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警察来了,我们去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吧。”
公良龢点了点头,和不知乘月一起走出了豆腐坊。
警察了解了情况后,对刀疤男等人进行了调查,并表示会加强对豆腐巷的巡逻,确保居民的安全。
事情解决后,不知乘月对公良龢说:“阿婆,您放心,我会继续帮您维权,一定不会让他们拆了您的豆腐坊。”
公良龢点了点头,“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常来我这里喝豆浆。”
“好啊,”不知乘月笑着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知乘月离开后,公良龢回到豆腐坊,看着石磨底层的“张”字,又看了看老伴的日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老伴的爱一直都在,而她也一定会守住这份爱,守住这个家。
第二天一早,公良龢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开始磨豆浆,做豆腐。石磨转动的“吱呀”声,在清晨的豆腐巷里回荡着,像是一首动人的歌谣。
不知乘月也如约而至,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阿婆,这是我帮您准备的维权材料,只要我们按照这个流程走,一定能保住豆腐坊。”
公良龢接过文件,感激地看着不知乘月,“小伙子,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知乘月笑着说,“对了,阿婆,我爷爷给了我一个中药药方,说是可以养生,我给您看看,您平时可以按照这个药方调理身体。”
公良龢接过药方,上面写着:
黄芪15克,当归10克,党参1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6克,川芎6克,熟地黄12克。
用法:水煎服,每日一剂,分两次服用。
功效:益气养血,健脾养胃。
“太好了,小伙子,谢谢你爷爷,”公良龢笑着说,“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正好可以按照这个药方调理一下。”
“阿婆,您客气了,”不知乘月说,“我爷爷说,这个药方很适合老年人,而且没有副作用。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好,好,”公良龢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乘月每天都会来豆腐坊,帮公良龢处理维权的事情,还会陪她聊天,听她讲过去的故事。公良龢也会给不知乘月做他喜欢吃的豆腐脑,豆浆。
这天,不知乘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阿婆,拆迁办那边已经同意暂停拆迁了,他们承认之前的文件是伪造的,还答应给您一定的补偿。”
公良龢一听,高兴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阿婆,您不用谢我,”不知乘月笑着说,“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对了,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您。”
不知乘月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用木头雕刻的石磨模型,和公良龢家的石磨一模一样,上面还刻着“公记豆腐坊”四个字。
“阿婆,这是我亲手雕刻的,送给您,”不知乘月说,“希望您能喜欢。”
公良龢接过木盒,看着里面的石磨模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小伙子,这太精致了,我太喜欢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阿婆,您喜欢就好,”不知乘月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来看您。”
“好,好,”公良龢送不知乘月到门口,“路上小心。”
不知乘月走后,公良龢回到豆腐坊,把石磨模型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着。她觉得,这个石磨模型不仅是不知乘月对她的心意,更是对她和老伴爱情的见证。
就在这时,公良龢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她想起不知乘月爷爷给的药方,于是按照药方抓了药,煎了一碗药喝了下去。没过多久,肚子就舒服多了。
公良龢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有不知乘月,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辜负老伴留下的这份念想,也不辜负不知乘月这孩子的一片心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豆腐巷的清晨依旧充满了豆香与烟火气。公良龢的豆腐坊前,时常能看到小林背着书包来买豆腐的身影,也总能见到不知乘月带着文件或新鲜的蔬菜走进巷子。他会帮着公良龢推一会儿石磨,听石磨“吱呀”作响,也会在闲暇时,听她讲起年轻时和张建国一起打拼的往事——讲他们如何从一无所有,到建起这家豆腐坊;讲张建国为了让豆浆更香浓,反复琢磨磨豆的火候;讲他们在石磨旁度过的无数个清晨与黄昏。
有时,不知乘月的爷爷也会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来豆腐巷转转。老人会和公良龢坐在老槐树下,聊聊中药,谈谈养生,偶尔也会提及不知乘月小时候的趣事,引得公良龢阵阵发笑。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公良龢按照药方坚持调理身体,气色渐渐好了起来,推磨时也比以前更有力气。她依旧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将泡好的黄豆倒入石磨,看着乳白色的豆浆顺着磨盘缓缓流出,仿佛看到了老伴当年忙碌的身影。石磨底层的那些“张”字,在岁月的打磨下愈发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诉说着跨越时光的深情。
这天,豆腐巷里格外热闹,邻居们自发地聚在公记豆腐坊前,手里拿着自家做的点心和水果。原来,大家听说豆腐坊保住了,特意来向公良龢道喜。小林还带来了一幅画,画上是豆腐坊的石磨和飘着香气的豆浆,旁边写着“最美豆腐巷”五个稚嫩的大字。
公良龢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自己守住的不仅仅是一家豆腐坊,更是一份邻里情,一段老巷的记忆,还有老伴沉甸甸的爱。不知乘月站在人群中,笑着递给她一杯热豆浆:“阿婆,敬我们的豆腐坊,敬往后的好日子。”
公良龢接过豆浆,喝了一口,香甜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她抬头望向巷口的老槐树,枝叶依旧繁茂,阳光依旧温暖。石磨转动的“吱呀”声再次响起,和着邻里的欢声笑语,在豆腐巷的上空久久回荡,续写着属于这里的温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