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城区废品回收站,暮色像打翻的墨汁,顺着钢筋棚的缝隙往下淌。
生锈的铁皮屋顶被晚风掀得哗啦响,像无数只干瘦的手在拍巴掌。
蓝色的塑料布在料堆上鼓荡,露出底下五颜六色的旧家电——红色的洗衣机外壳掉了块漆,银色的冰箱门歪歪扭扭挂着,还有台黄色的电风扇,扇叶上沾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
空气里飘着铁锈味、霉味,还有远处化工厂飘来的淡淡酸味,混合成一种独属于废品站的、让人鼻腔发酸的气息。
地面上的油渍在夕阳余晖里泛着彩虹色的光,几只灰扑扑的麻雀在料堆旁蹦跶,啄食着不知谁掉落的面包屑。
亓官黻蹲在旧文件堆前,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报纸,油墨蹭在他布满老茧的指腹上。
“找到了!”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
段干?凑过来,浅紫色的连衣裙裙摆扫过地上的铁丝,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头发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是当年的污染报告?”她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捏着的荧光粉试剂瓶,瓶身反射着最后一点天光。
“不止,”亓官黻把报纸摊开,指着角落的小字,“你看,这里提了个‘特殊废料处理点’,之前的文件里从来没出现过。”
就在这时,废品站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入,轮胎碾过地上的碎石,溅起一串火星。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跳下来。他留着寸头,额前有道浅疤,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色。
“亓官黻,段干??”男人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我叫不知乘月,找你们聊聊。”
亓官黻猛地站起来,手悄悄摸向身后——那里藏着把磨得发亮的扳手。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名字?”他盯着不知乘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像结了冰的湖面。
不知乘月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甩在地上。照片上是亓官黻和段干?昨天在化工厂旧址的合影,背景里还能看到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别紧张,”不知乘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是来给你们送‘礼物’的。”
他打了个响指,车上又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戴着黑色口罩,手里拎着个银色的金属箱;另一个穿着红色卫衣,扎着高马尾,耳朵上挂着夸张的银色耳环。
“这位是天下白,”不知乘月指着灰衣人,“他手里的箱子里,是你们找了半年的污染数据备份。”
然后他又指向红衣女孩:“这位是塞下曲,她知道‘特殊废料处理点’的具体位置。”
段干?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剂瓶:“你想要什么?”
“聪明,”不知乘月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我要你们帮我找一样东西——十年前,从这个废品站运走的一个旧铁盒。”
亓官黻心里咯噔一下。
十年前,他刚接手这个废品站,确实处理过一批旧铁盒,不过大多都当废铁卖了。
“什么样的铁盒?”他追问,指尖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扳手的木柄。
“黑色,巴掌大,上面刻着朵牡丹。”不知乘月吐出个烟圈,“那里面装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亓哥!段姐!”眭?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左脸上的疤痕在暮色里格外明显,“不好了,独眼婆……独眼婆她不见了!”
亓官黻心里一沉。
独眼婆上周刚被查出肺癌晚期,一直住在废品站旁边的临时棚屋里,怎么会突然不见?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段干?立刻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其他人。
“半小时前,”眭?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我给她送粥的时候,她还在缝补那个布娃娃,说要送给……送给一个重要的人。”
不知乘月突然笑了:“有意思,看来我们的目标,可能有点关联。”
他看向天下白,后者立刻打开金属箱。箱子里躺着个黑色的U盘,旁边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正是独眼婆年轻时的样子,她怀里抱着个黑色的铁盒,上面的牡丹花纹清晰可见。
“独眼婆手里的铁盒,就是我要找的。”不知乘月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现在,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了。”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帮不知乘月找铁盒,就能拿到污染数据,揭开当年事故的真相;可独眼婆的失踪,明显和不知乘月脱不了干系,他们又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需要先确认独眼婆的安全。”亓官黻握紧扳手,“你把她藏在哪了?”
不知乘月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扔给亓官黻。
屏幕上是独眼婆的视频,她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手里还抱着那个布娃娃,脸色看起来很虚弱。
“我没伤害她,”不知乘月说,“只要你们找到铁盒,我立刻放她走。”
段干?凑过来,盯着视频里的背景——墙上有个红色的消防栓,旁边贴着张泛黄的海报,上面印着“镜海市第一机床厂”的字样。
“是老机床厂!”她突然出声,“我小时候在那附近住过,那个消防栓我记得!”
不知乘月眼睛亮了:“看来你们已经有线索了。”
他转身走向越野车:“给你们一小时,找到铁盒,到老机床厂门口找我。记住,别耍花样——我的人,已经盯着你们的朋友了。”
越野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眭?看着地上的照片,突然蹲在地上哭了:“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发现……”
“别哭了。”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找到铁盒。”
段干?打开手机,拨通了笪龢的电话:“笪老师,你现在在哪?能不能帮我们个忙……”
十分钟后,废品站里聚满了人。
笪龢拄着拐杖,右腿上的石膏还没拆,白色的石膏上画着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太阳。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额头上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
“老机床厂我熟,”笪龢扶了扶眼镜,“当年我在那附近的村小教书,经常带孩子们去厂里捡废铁做手工。”
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拎着个公文包,看起来干练又疲惫。她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我已经联系了以前的同事,”仉?打开公文包,拿出张老机床厂的地图,“他们说厂里现在只剩下几栋旧厂房,大部分都被封了。”
缑?抱着自闭症的儿子,孩子穿着件黄色的小外套,手里紧紧攥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被子——那是他爸爸生前用过的。缑?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哭过,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我可以帮你们看孩子,你们去找铁盒。”
麴黥扛着相机,镜头盖还没打开,他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留着点胡茬。“我可以帮你们拍照片,记录线索,”他拍了拍相机,“这相机可是专业的,晚上也能拍清楚。”
厍?穿着公交车队的蓝色制服,胸前别着个“敬业奉献”的徽章,看起来有点局促。她刚退休没多久,手里还拿着个旧的行车记录册。“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她说,“我的车技你们放心,开了三十年公交车,从来没出过事故。”
殳龢穿着件黑色的t恤,胳膊上露出个小小的纹身——那是他妹妹的名字。他看起来比以前沉稳了不少,手里攥着个手机,随时准备联系其他人。“我以前在传销窝点待过,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坏人,”他说,“你们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以帮你们。”
相里黻穿着件米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本古籍,看起来温文尔雅。她刚从养老院回来,身上还带着点淡淡的药味。“我可以帮你们辨认旧物件,”她说,“毕竟我是学历史的,对这些老东西比较了解。”
令狐?穿着件军绿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个铁皮烟盒,里面装着他战友的照片。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腰板依旧挺直,眼神里透着股军人的坚毅。“我以前是消防员,对厂房的结构比较了解,”他说,“你们要是遇到火灾或者其他危险,我可以帮你们疏散。”
颛孙?穿着件红色的职业装,脸上化着淡妆,看起来精明又干练。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她以前的律师函。“我可以帮你们谈判,”她说,“如果遇到法律问题,我也能应付。”
太叔黻穿着件沾满颜料的牛仔裤,上衣是件白色的t恤,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他手里拿着支画笔,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但眼神里透着股艺术家的执着。“我可以帮你们画画记录,”他说,“有时候图像比文字更能发现线索。”
壤驷龢穿着件灰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个修复到一半的残帛,上面绣着朵淡淡的牡丹。她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看起来温婉又坚定。“我对牡丹花纹很熟悉,”她说,“如果铁盒上真的有牡丹,我应该能认出来。”
公西?穿着件蓝色的汽修服,手上还沾着点机油,头发用根皮筋扎在脑后。她手里拿着个扳手,看起来干练又利落。“我可以帮你们修东西,”她说,“如果遇到什么机械故障,我应该能搞定。”
漆雕?穿着件黑色的运动服,身材依旧挺拔,只是脸上多了点沧桑。她手里拿着个拳套,指关节上还有点淡淡的疤痕。“我可以帮你们打架,”她说,“要是遇到危险,我能保护你们。”
乐正黻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个修好的闹钟,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在倒计时。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眼神依旧清明。“我可以帮你们看时间,”他说,“我们只有一小时,得抓紧时间。”
公良龢穿着件白色的护士服,手里拿着个药箱,看起来温柔又细心。她刚从养老院过来,身上还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我可以帮你们处理伤口,”她说,“要是有人受伤了,我能及时处理。”
拓跋?穿着件军绿色的迷彩服,手里拿着个望远镜,看起来精神抖擞。他的脸上带着点风霜,但眼神依旧锐利。“我可以帮你们侦查,”他说,“要是遇到敌人,我能提前发现。”
夹谷黻穿着件红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个包子,看起来有点狼狈。她刚从早餐摊过来,脸上还沾着点面粉。“我可以帮你们望风,”她说,“要是有人过来,我能及时通知你们。”
谷梁?穿着件蓝色的程序员卫衣,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眼神依旧专注。“我可以帮你们破解密码,”他说,“要是遇到电子设备,我能搞定。”
段干?看着眼前的众人,眼眶突然有点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