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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镜海惊涛牡丹开(1 / 2)

镜海市海滨公园,初夏的晨光泼洒在靛蓝色的海面上,碎成千万片金箔。防波堤上的朱红色栏杆被海风蚀出细密纹路,挂着几串褪色的贝壳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混着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

草坪上的马尼拉草泛着油绿,露珠沾在草叶尖,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靠近灯塔的位置,几株粉色牡丹开得正盛,花瓣边缘染着胭脂红,花蕊里积着晶莹的花蜜,引得蜜蜂“嗡嗡”地围着打转。空气里飘着海水的咸腥味,还混着牡丹的甜香,偶尔掠过一阵带着凉意的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长椅下。

亓官黻蹲在牡丹花丛旁,指尖捏着一片沾着晨露的花瓣,眼神却盯着花丛下的一块青石板。石板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缝隙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隐约能看到“化工厂”“污染”的字样——这是她和段干?追查了半年的关键证据,昨天深夜跟踪秃头张的手下到这里,却被对方察觉,只来得及记下这个位置。

“怎么样?找到没?”段干?快步走过来,藏青色的职业套装下摆被风吹得扬起,她扎着低马尾,鬓角碎发贴在脸颊,额头上渗着细汗,手里还攥着那枚装着记忆荧光粉的小玻璃瓶,瓶身反射着晨光,像颗剔透的蓝宝石。

亓官黻摇摇头,指了指青石板:“被人动过手脚,里面的东西应该被拿走了。”她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裤上的草屑,目光扫过周围。海滨公园刚开门,晨练的老人三三两两地散着步,穿白色太极服的大爷在打拳,动作慢悠悠的;穿碎花裙的大妈提着红色菜篮,正和卖早点的摊主讨价还价;还有个穿蓝色运动服的少年,戴着耳机在跑道上慢跑,脚步声“噔噔”地踩在塑胶地上。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亓官黻的直觉告诉她,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扳手——这是她常年带在身上的工具,扳手柄缠着段干?丈夫的旧布条,布条里裹着的芯片还在,那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会不会是秃头张的人?”段干?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瓶,荧光粉在瓶里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有可能,但更像是……”亓官黻的话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像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弯腰捡地上的相机,男人戴着黑色墨镜,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风衣下摆露出一截银色的剑柄——那是一把唐刀,刀鞘上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

男人抬起头,墨镜后的目光扫过亓官黻和段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两位小姐,在这里看花?”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段干?下意识地握紧了玻璃瓶,亓官黻则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右手悄悄握住了扳手:“我们来看牡丹,有问题吗?”

“没问题。”男人直起身,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灰色风衣衬得他肩宽腰窄,手腕上戴着块黑色机械表,表盘里印着一朵小小的牡丹。他走到牡丹花丛旁,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这牡丹品种是‘姚黄’,唐代就有记载,被誉为‘花王’,可惜啊……”

他顿了顿,突然转头看向亓官黻,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可惜被不该碰的人碰了,就容易惹上麻烦。”

亓官黻心里一紧,这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她正想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段干?脸色一变:“是警察?难道是秃头张报警了?”

男人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报警?他可没那个胆子。不过,你们要是被警察带走,这牡丹花丛下的秘密,可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亓官黻眯起眼睛,打量着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吐出个烟圈,烟圈在晨光中慢慢散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哪,也知道秃头张的软肋。不过,想让我帮忙,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段干?追问,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过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灯塔:“跟我去那里,等警察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放心,我对你们手里的芯片没兴趣,我要的,是秃头张手里的另一样东西。”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去灯塔意味着踏入未知,但留在原地,很可能被警察带走,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走!”亓官黻当机立断,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段干?点点头,两人跟着男人快步走向灯塔。

灯塔是白色的圆柱形建筑,高约二十米,塔顶的玻璃罩反射着阳光,像颗巨大的钻石。塔门是厚重的木门,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门把手是黄铜材质,被海风氧化得有些发黑。

男人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机油味。塔内的楼梯是螺旋式的,木质台阶被踩得光滑,扶手上积着薄薄的灰尘。墙壁上挂着几幅老旧的航海图,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卷起,上面用红色墨水标注着航线。

“上来吧,这里很安全。”男人率先踏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塔内回响。亓官黻和段干?跟在后面,手里的工具和玻璃瓶都握得更紧了。

爬到塔顶,视野豁然开朗。整个海滨公园尽收眼底,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货轮像小小的火柴盒在海面上移动。塔顶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台老旧的信号灯,旁边还有一张木质桌子,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画着牡丹的素描,笔触细腻,栩栩如生。

男人走到桌前,拿起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亓官黻:“看看这个。”

亓官黻接过笔记本,只见上面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瓣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她仔细一看,突然愣住了——这些符号和她在化工厂旧文件里看到的污染数据符号一模一样!

“这是……”段干?凑过来,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笔记。”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当年是化工厂的工程师,也是牡丹的爱好者。秃头张掩盖的不仅是污染事故,还有一个关于牡丹的秘密——那片厂区底下,藏着一个唐代的牡丹园遗址,里面有株千年牡丹,据说花瓣能治百病,但也能提炼出致命的毒素。”

亓官黻和段干?都惊呆了,她们追查了这么久,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秃头张想把遗址挖出来,用牡丹花瓣制作非法药物牟利。”男人继续说道,“我父亲发现后,想揭露他,却被他害死,伪造成事故。我这些年一直在追查真相,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那你为什么找我们?”段干?问道。

“因为你们手里的芯片,是打开遗址大门的关键。”男人看向段干?手里的玻璃瓶,“而你丈夫,当年就是负责保护遗址的安全员,他把芯片藏在遗物里,就是为了防止秃头张得逞。”

段干?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握紧了玻璃瓶,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就知道,他不是坏人。”

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看向男人:“我们可以帮你,但你得保证,找到遗址后,首先要公布污染数据,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没问题。”男人爽快地答应,“不过,秃头张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得尽快准备。”

就在这时,塔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男人脸色一变:“不好,他们来了!”

亓官黻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围着灯塔,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为首的正是秃头张——他穿着一身肥肉挤在西装里,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对着灯塔大喊:“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怎么办?”段干?紧张地问,声音都在发抖。

男人从风衣里抽出唐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噌”的一声轻响,银色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别怕,有我。”他转头看向亓官黻,“你和段小姐去启动信号灯,用灯光的 orse 码联系外面的记者,我在这里挡住他们。”

“你一个人怎么行?”亓官黻皱眉。

“放心,我练过。”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父亲当年教过我唐刀的刀法,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亓官黻还想说什么,段干?拉了拉她的胳膊:“我们快去,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两人快步走到信号灯旁,段干?打开开关,信号灯发出“嗡嗡”的声响,开始闪烁。亓官黻拿出手机,对照着 orse 码表,调整着灯光的闪烁频率——这是她之前为了追查真相,特意学的技能。

塔下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男人的惨叫声、唐刀划破空气的“呼呼”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段干?一边调整灯光,一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亓官黻安慰她,心里却也捏了把汗。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男人挥舞着唐刀,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又能击中对方的要害。那些西装男虽然人多,但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

秃头张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他举起手枪,对着塔顶“砰”地开了一枪。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飞过,打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男人皱了皱眉,肩膀上渗出了血,染红了灰色的风衣。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更加凌厉,突然加快了速度,像一阵风似的冲到秃头张面前,唐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男人的声音冰冷,“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秃头张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手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我要的不是钱。”男人冷笑一声,“我要的是你为我父亲,还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比之前更近了。秃头张眼睛一亮,大喊:“警察来了!你们跑不掉了!”

男人脸色一变,他知道不能被警察抓住,否则之前的计划就全毁了。他看了一眼塔顶的亓官黻和段干?,大喊:“你们快从后门走,我来拖住他们!”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后门。后门通向一片树林,林子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两人刚跑进树林,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男人的闷哼声。段干?停下脚步,想要回去,却被亓官黻拉住:“别回去,我们现在回去也帮不了他,只有完成他的心愿,才能对得起他。”

段干?咬着牙,眼泪不停地掉,只能跟着亓官黻继续往前跑。树林里的树枝刮着她们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嘎吱”作响。

跑了大约十几分钟,她们终于跑出了树林,来到一条公路旁。公路上车辆稀少,远处有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上印着“镜海市图书馆”的字样。

“我们去图书馆,那里有记者在等我们。”亓官黻说道,拉着段干?快步走向公交车站。

公交车停了下来,门“哗啦”一声打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两位小姐,上车吗?”

亓官黻和段干?点点头,上了车。车厢里很空,只有几个乘客,其中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到她们上车,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