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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镜海花街斗艳时(1 / 2)

镜海市花街,四月天。朱红廊柱爬满粉白蔷薇,花瓣沾着晨露,被朝阳染成金粉交融的渐变色。青石板路缝隙里嵌着碎瓷片,折射出七彩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街边老茶馆的铜铃叮咚作响,混着花店老板修剪玫瑰的咔嚓声,还有远处修车铺传来的金属敲击声,织成一片活色生香的市井交响。空气里飘着茉莉与檀香混合的味道,鼻腔能捕捉到露水的清冽、泥土的湿润,还有街角中药铺飘来的当归与甘草的微苦,舌尖仿佛都能尝到一丝回甘。

亓官黻蹲在花街尽头的废品堆前,靛蓝色工装裤膝盖处磨出毛边,沾满褐色污渍。他正用戴着手套的手分拣旧零件,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物件——是块巴掌大的铜制牡丹牌,花瓣纹路里嵌着暗红锈迹,像凝固的血。

“这破玩意儿也值得你蹲半小时?”身后传来破烂王的声音,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腰间别着个破布包,脸上堆着嘲讽的笑,“亓官,你就是太死心眼,收这些没用的,不如跟我去捞点‘硬货’。”

亓官黻没回头,指尖摩挲着铜牌上的纹路:“你不懂。”

“我是不懂,”破烂王凑过来,眼神瞟向铜牌,“但我知道这玩意儿要是能卖钱,你肯定不会给我看。”他突然伸手去抢,亓官黻手腕一翻,避开了。两人动作惊动了旁边花店的段干?,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裙摆沾着几片玫瑰花瓣,乌黑长发挽成低髻,别着支银质发簪。

“你们在干什么?”段干?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把修剪玫瑰的剪刀,银亮刀刃闪着寒光。她看到亓官黻手里的铜牌,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你认识?”亓官黻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段干?的脸瞬间白了,指尖微微颤抖:“我丈夫的遗物里,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眼圈泛红。

就在这时,花街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只见百里黻穿着件亮黄色西装,梳着油亮的大背头,手里把玩着串佛珠,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正快步走来。他看到亓官黻手里的铜牌,眼睛一下子亮了:“亓官,这东西不错啊,卖给我怎么样?”

“不卖。”亓官黻把铜牌揣进怀里,站起身。他比百里黻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眼神里满是不屑。

百里黻脸色一沉:“给脸不要脸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就是个靠拆迁发家的暴发户?”笪龢拄着拐杖从茶馆里出来,他穿着件灰色中山装,裤腿卷起,露出打着石膏的左腿。拐杖顿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人家亓官凭本事吃饭,你少在这耀武扬威。”

百里黻被噎了一下,看到笪龢的拐杖,突然笑了:“哟,这不是咱们伟大的乡村教师吗?怎么,腿断了还来管闲事?小心等会儿站不稳,摔个狗吃屎。”

“你!”笪龢气得脸通红,刚想上前,就被身后的小石头拉住。小石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个布包,小声说:“老师,别跟他吵。”

百里黻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段干?:“段小姐,我知道你在查当年化工厂的事。这铜牌要是在我手里,说不定能帮你找到线索,怎么样,劝劝你这位朋友?”

段干?皱着眉,没说话。她心里清楚,百里黻肯定没安好心,但铜牌确实可能和丈夫的死有关,一时间陷入两难。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个身影。那人穿着件月白色长袍,领口绣着暗金色云纹,头发用木簪束起,面容清俊,眼神锐利,正是本章新增的角色——不知乘月。他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扇着,走到铜牌前停下,声音清朗:“这铜牌,我出十万。”

所有人都愣住了。百里黻脸色铁青:“你谁啊?敢跟我抢东西?”

不知乘月没理他,目光落在亓官黻身上:“这铜牌的花纹,是宋代‘缠枝牡丹’的样式,而且材质是宣德铜,市面上很少见。十万,不算亏。”

亓官黻挑眉:“你懂这个?”

“略懂一二。”不知乘月折扇一收,指向铜牌上的一处纹路,“你看这里,有个微小的‘段’字,应该是当年铸造者的标记。”

段干?凑近一看,果然在花瓣缝隙里看到个模糊的“段”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是我丈夫家的标记,他爷爷就是做铜器的。”

亓官黻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就听到不知乘月又说:“而且这铜牌里,藏着东西。”他用手指敲了敲铜牌,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应该有张纸,或者金属片。”

百里黻眼睛更亮了,立刻加价:“我出十五万!”

“二十万。”不知乘月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百里黻咬牙:“二十五万!”

“五十万。”不知乘月话音刚落,百里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虽然有钱,但五十万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他根本不确定铜牌里到底有什么。

亓官黻看了看段干?,又看了看不知乘月,突然笑了:“这铜牌,我不卖。但如果你能帮我们查清楚当年的事,我可以借你研究。”

不知乘月挑眉:“哦?你就不怕我把里面的东西拿走?”

“我信你。”亓官黻语气坚定。段干?也点了点头:“只要能查清真相,我愿意相信你。”

百里黻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带着保镖悻悻离开。

众人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不知乘月说:“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这铜牌,恐怕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指了指远处,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朝这边张望,“那些人,是冲着铜牌来的。”

亓官黻脸色一沉:“是百里黻的人?”

“不像。”不知乘月摇了摇头,“他们的动作很专业,应该是专门做这种事的。我们得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众人立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笪龢拄着拐杖,小石头扶着他,段干?把铜牌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亓官黻则拿起自己的废品袋。不知乘月走在最前面,折扇打开,看似随意地扇着,实则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沿着花街往里走,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两侧是斑驳的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还有墙角青苔的腥气。

突然,巷口传来脚步声,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为首的那人穿着件黑色夹克,脸上有一道刀疤,手里拿着根铁棍,声音粗哑:“把铜牌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不知乘月停下脚步,折扇一收,挡在众人面前:“就凭你们?”

刀疤脸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冲了上来。不知乘月动作极快,侧身避开一人的攻击,折扇对着对方的手腕一点,那人惨叫一声,铁棍掉在地上。他顺势夺过铁棍,转手朝另一人挥去,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古代武术的韵味。

亓官黻也不含糊,放下废品袋,从里面掏出根钢管,迎了上去。他虽然是收废品的,但常年干体力活,力气很大,钢管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段干?则拿起随身携带的剪刀,警惕地看着周围,保护着笪龢和小石头。

巷子里顿时乱成一团。金属碰撞的声音、惨叫声、拳脚相加的闷响,混着墙上藤蔓被扯断的沙沙声,格外刺耳。阳光被遮挡,巷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阴影里,不知乘月的白色长袍格外显眼,他的动作轻盈如蝶,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很快就放倒了几个黑衣人。

刀疤脸见状,亲自冲了上来。他手里的铁棍带着风声,朝不知乘月砸去。不知乘月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同时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刀疤脸吃痛,单膝跪地,不知乘月趁机用铁棍抵住他的脖子,声音冰冷:“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脸咬牙,不肯说话。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个手包,正是之前章节里出现过的卷毛姐。

“刀疤,别跟他们废话了。”卷毛姐声音娇媚,眼神却很冰冷,“把铜牌抢过来,不然老板饶不了我们。”

刀疤脸一听,突然发力,推开不知乘月,朝段干?冲去。段干?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剪刀都在颤抖。亓官黻见状,立刻冲上去,用钢管挡住刀疤脸的攻击。两人缠斗在一起,亓官黻虽然力气大,但技巧不如对方,渐渐落了下风。

不知乘月刚想上前帮忙,就看到卷毛姐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他:“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所有人都僵住了。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汽车的鸣笛声。

“把铜牌交出来。”卷毛姐眼神凶狠,手指扣在扳机上,“不然我就打死他。”

段干?看着不知乘月,又看了看亓官黻,心里纠结万分。铜牌是查真相的关键,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知乘月送死。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不知乘月突然笑了:“你以为,你手里的枪能吓到我?”

他话音刚落,突然朝旁边一闪,同时将手里的铁棍朝卷毛姐扔去。卷毛姐猝不及防,手枪掉在地上。不知乘月趁机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

“说,老板是谁?”不知乘月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杀意。

卷毛姐脸色惨白,却不肯开口。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来的是令狐?和他的孙子令狐阳。令狐?穿着件军绿色外套,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个铁皮烟盒。令狐阳穿着件蓝色校服,背着书包,看到巷子里的场景,吓得躲在爷爷身后。

“住手!”令狐?大喝一声,手里的铁皮烟盒朝刀疤脸扔去。刀疤脸被砸中额头,疼得惨叫一声。亓官黻趁机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刀疤脸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卷毛姐见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不知乘月刺去。不知乘月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反手一掌打在她的背上。卷毛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匕首掉在一旁。

令狐?走到卷毛姐面前,蹲下身,打开铁皮烟盒,里面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几个穿着消防服的年轻人。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对卷毛姐说:“你认识他吗?他是我当年的战友,就是因为你们老板,才死在火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