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飞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银戒指,上面刻着个小小的“龢”字。“当年我去漠北出差,遇到意外,失忆了,直到去年才想起来。我找了你三年,直到看到小石头手里的布包,才知道你在这里。”
鲜于龢看着戒指,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枚戒指是她当年给丈夫买的,他出差前,她亲手戴在他手上,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拍全家福”。没想到,他一去就是三年,还失去了记忆。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庆幸。
雁飞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暖,把她的手裹在里面。“我怕你不原谅我,怕你不想见我。”他顿了顿,又说,“但我不能再骗你了,我想和你、和小石头,重新开始。”
鲜于龢看着雁飞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和愧疚。她想了想这些年的苦,想了想小石头,又想了想眼前这个男人,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重新开始。”
雁飞笑了,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大小正好。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鲜于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像天边的晚霞,连耳朵尖都透着粉色。
母羊“石头”在旁边“咩”了一声,像是在祝福他们。风里的三叶草香更浓了,星星也亮得更耀眼,牧场的夜晚,突然变得格外温柔。
就在这时,牧场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几声喇叭响。雁飞和鲜于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昌盛集团的人,果然又回来了。
雁飞站起身,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眼神重新变得冷硬。“你带着羊进牛棚,锁好门,我去看看。”
鲜于龢点点头,拉起母羊的缰绳,往牛棚走。她回头看了一眼雁飞,只见他站在月光下,身影挺拔得像棵松树,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汽车停在了牧场门口,下来了五六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夹克,手里拿着钢管,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穿着件灰色的西装,肚子挺得像个皮球——正是昌盛集团的老板,李昌盛。
李昌盛看到雁飞,冷笑一声:“小子,刚才是你坏了我的事?”
雁飞没说话,只是慢慢抽出了短刀,刀身映着月光,亮得晃眼。“滚。”
“你以为你是谁?”李昌盛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废了,再把羊牵走!”
那几个夹克男拿着钢管,朝着雁飞冲了过来。雁飞不退反进,手里的短刀上下翻飞,动作又快又准。“唰”的一声,一个夹克男的钢管被砍断,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另一个夹克男想从侧面偷袭,雁飞却抬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嗷”了一声,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李昌盛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男人,身手竟然这么好。他往后退了一步,想偷偷上车溜走,却被雁飞一眼看穿。
“想走?”雁飞冷笑一声,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正好插在汽车的轮胎上。“砰”的一声,轮胎爆了,气阀嗤嗤地往外漏气。
李昌盛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牧场我不拆了,我再也不来了……”
雁飞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短刀,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冷冷地说:“滚出镜海市,再让我看到你,后果自负。”
李昌盛连滚带爬地钻进汽车,让司机开车。司机没办法,只能开着爆了胎的车,歪歪扭扭地走了,留下一路的狼狈。
雁飞转身,看到鲜于龢站在牛棚门口,正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崇拜。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没事了。”
鲜于龢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很软,带着点三叶草的淡香,雁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比刚才打坏人时还要紧张。
“我们明天去接小石头吧。”鲜于龢说,声音里满是期待。
“好。”雁飞握紧她的手,“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牧场里的牧草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歌唱。鲜于龢靠在雁飞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以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就在这时,牛棚里传来“咩”的一声,是母羊“石头”在叫。鲜于龢笑着说:“它肯定是饿了,我们去给它喂点玉米吧。”
雁飞点点头,和她一起走进牛棚。暖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旁边是温顺的母羊,远处是璀璨的星空,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画面。
而在牧场外的山坡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看着这一切,嘴角带着微笑。她是小石头在孤儿院认识的朋友,叫“不知乘月”,是雁飞的妹妹。她这次来,是想看看哥哥找到嫂子没有,现在看到他们这么幸福,她也放心了。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花香。
第二天清晨,晨光刚漫过牧场的草坡,鲜于龢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怕吵醒身旁还在熟睡的雁飞——昨晚处理完牧场的事,两人又忙着给母羊添了草料,折腾到后半夜才歇息。
走到羊圈时,母羊“石头”正低头啃着新添的苜蓿,见她过来,立刻抬起头蹭了蹭她的手心。鲜于龢笑着摸了摸它的耳朵,指尖还能感受到温热的绒毛,心里满是踏实。她转身进了厨房,从橱柜里翻出面粉和鸡蛋,想给雁飞做顿热乎的早餐——过去三年,她总是一个人吃饭,如今终于有了盼着的人,连做饭都多了几分滋味。
煎蛋的香气飘出厨房时,雁飞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到灶台前系着围裙的鲜于龢,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我来帮你。”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让鲜于龢的脸颊微微发烫。
两人一起把煎蛋、粥和咸菜摆上桌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鲜于龢愣了一下,走过去开门,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正是昨晚在山坡上的“不知乘月”。
“你是……”鲜于龢有些疑惑。
不知乘月眨了眨眼,笑着举起布袋子:“我是雁飞的妹妹,叫乘月。这是给小石头带的糖,还有我煮的茶叶蛋,路上可以吃。”
雁飞这时走了过来,看到乘月,眼底多了几分暖意:“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想跟你们一起去接小石头。”乘月说着,钻进屋里,目光落在桌上的早餐上,咽了咽口水,“哇,好香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鲜于龢被她的直白逗笑,赶紧拉她坐下:“快吃吧,还有很多。”
四个人围着小桌吃饭时,气氛格外热闹。乘月叽叽喳喳地说着小石头在孤儿院的趣事——说他总把省下的牛奶分给流浪猫,说他画的牧场图里,有个扎红绳的女人,他说那是妈妈。鲜于龢听着,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却笑着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乘月碗里。
吃完早饭,四人准备出发。雁飞把母羊“石头”牵进牛棚锁好,又检查了一遍牧场的铁门,才放心地和鲜于龢、乘月坐上了去市区的班车。
到暖阳孤儿院时,正是上午十点。院长看到鲜于龢,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鲜于女士,你可来了!小石头昨天还在问,妈妈什么时候来呢。”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小男孩就从活动室跑了出来,看到鲜于龢,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他喊着,扑进鲜于龢怀里,小胳膊紧紧抱着她的腰。
鲜于龢抱着儿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哽咽着说:“石头,妈妈来了,妈妈再也不丢下你了。”
小石头抬起头,看到旁边的雁飞,又看了看乘月,有点疑惑。雁飞蹲下身,温柔地看着他,声音放得很轻:“小石头,我是爸爸。”
小石头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雁飞的脸,又看了看鲜于龢,突然笑了:“爸爸!”他扑进雁飞怀里,像当年蹭鲜于龢的手一样,蹭了蹭雁飞的下巴。
乘月在旁边看着,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把带来的糖塞进小石头手里:“小石头,我是姑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小石头拿着糖,看看妈妈,看看爸爸,又看看姑姑,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他拉着鲜于龢和雁飞的手,说:“爸爸妈妈,我们回牧场吧,我想看看‘石头’——就是妈妈说的那只羊。”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鲜于龢牵着儿子的手,雁飞走在旁边,时不时帮她拂开耳边的碎发。乘月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小石头的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画的牧场图。
回到星穗牧场时,夕阳又染红了草坡。雁飞牵着小石头的手,教他给母羊喂玉米;鲜于龢在厨房准备晚饭,锅里炖着香喷喷的羊肉汤;乘月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的星空,嘴角带着笑。
母羊“石头”围着小石头转,时不时用头蹭蹭他的腿。小石头笑着,把玉米撒在食槽里,说:“‘石头’,以后我保护你,也保护爸爸妈妈和姑姑。”
晚饭后,雁飞在牧场的空地上点了篝火。鲜于龢抱着小石头坐在篝火旁,雁飞坐在她身边,乘月靠在哥哥肩上。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着一家人的脸。小石头靠在鲜于龢怀里,听雁飞讲漠北的故事,讲他怎么找到布包,怎么找到妈妈。
“爸爸,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小石头轻声问。
雁飞握住鲜于龢的手,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坚定地说:“好,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夜风吹过牧草,带来三叶草的淡香。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篝火的光温暖了整个牧场。鲜于龢看着身边的丈夫、儿子和小姑子,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过去的苦已经过去,未来的日子里,有家人在,有牧场在,每一天都会像这星空一样,璀璨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