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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流浪狗窝藏弃婴(2 / 2)

乐正?皱起眉:“你说是你们客户的,有证据吗?”十万块不少,但他总觉得不对劲——那天那两个男人明显是想伤害安安,要是张涛说的是真的,人贩子怎么会把孩子丢在工厂里?而且张涛说孩子父母是“重要客户”,却没说具体是谁,连个照片都没带,就凭工人一句话?

张涛像是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婴儿跟安安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胖点,看着营养更好。“这是孩子出生时的照片,你可以对比一下。”他又拿出一份出生证明复印件,“孩子叫林安,父母是林氏集团的合作伙伴,家里条件很好,肯定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乐正?看着照片,心里有点犹豫。要是安安真有家人,确实该回到家人身边,他这儿条件差,连个婴儿床都没有,只能让安安睡在铺了棉絮的纸箱里。可出生证明复印件上,父母名字被打了马赛克,只有“林安”两个字清晰,这也太可疑了。

“我不能给你。”乐正?摇了摇头,把信封推了回去,“除非你让孩子的父母亲自来。或者你跟我去警局,让警察确认身份后再交接。”

张涛的脸色沉了沉:“乐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来接孩子的。你非法收养婴儿已经违反了规定,要是我们报警,对你没好处。”

“你报吧。”乐正?抱起安安,往后退了退,“那天工厂里有警察来过,他们知道孩子在我这儿。要是你们真的是孩子的家人,就去警局办手续,我会配合的。”他打定主意,不见到孩子父母本人,绝不放手。

张涛盯着他看了半天,冷笑了一声:“行,你等着。”说完转身就走了,信封也忘了拿。

乐正?抱着安安,后背都湿了。他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果然,第二天一早,诊所的门就被堵了——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不让客人进来,还对着窗户指指点点,说他“拐骗婴儿”“心术不正”。有熟客想进来,被他们推搡着赶走了。

乐正?没办法,只好关了诊所门。他抱着安安,坐在地上看着土狗——他给土狗起了个名字叫“大黄”。大黄趴在安安的摇篮边,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时不时抬头看门口,喉咙里发出低吼。

“大黄,咱们该怎么办?”乐正?摸了摸大黄的头,“要是安安真的有家人,咱们该送他回去。可要是那些人是坏人呢?”他拿出手机,想打给那天的警察,又怕警察觉得他多事,毕竟张涛没真动手,只是堵门。

大黄舔了舔他的手,突然对着门口叫了两声。乐正?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女人,就是那天在工厂门口看见的穿碎花裙的女人。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脸色苍白,看着很憔悴,眼下乌青一片,像是好几晚没睡好。

“你……”乐正?站起来,有点警惕,顺手把安安往身后藏了藏。

女人把保温桶放在地上,往后退了退,小声说:“我是安安的妈妈。”

乐正?愣住了:“你说什么?”

“安安是我的孩子。”女人眼圈红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天把他放在工厂里的人是我。”

原来女人叫苏梅,安安的爸爸叫林伟,是做建材生意的。三个月前林伟欠了高利贷八十万,被追得走投无路,高利贷的人说要是一个月内不还钱,就把安安卖到外地去抵账。苏梅没办法,趁高利贷的人不注意,抱着安安跑了出来,可她身上没带钱,身份证也被林伟拿去抵押了,又怕被找到,只好把安安藏在工厂的狗窝里——她之前路过那儿,见过大黄,知道大黄温顺,会护着东西。她本来想先去邻市找姐姐借钱,凑够钱就来接安安,没想到刚走到车站就被高利贷的人盯上了,被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手机也被抢走了,耽误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摸回来。

“那天在工厂门口看到你抱着安安走,我就放心了。”苏梅抹着眼泪,“可我不敢上前,怕那些人还在附近。昨天听人说有穿西装的人来这儿要孩子,我才赶紧跑过来——那些人是不是高利贷的?”

乐正?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那个保温桶:“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给安安熬的米汤。”苏梅说,“他从小就爱喝这个,没长牙的时候,我天天给他熬。”

乐正?打开保温桶,里面果然是米汤,还冒着热气,闻着挺香,上面漂着几粒小米。安安好像闻到了香味,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嘴咂了咂,眼睛也睁开了,盯着苏梅看。

可他还是有点怀疑——苏梅说她是安安的妈妈,有证据吗?万一她也是高利贷那边的人,编个故事骗孩子呢?

苏梅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银锁,上面刻着个“安”字,跟被子上的一模一样。“这是安安出生时他姥姥给的,你看上面的字。”她又说,“安安左耳后面有个小红痣,你摸摸就知道了。”

乐正?小心地摸了摸安安的左耳后面,果然有个米粒大的红痣。他心里的疑团消了大半,把安安递给苏梅:“你抱吧,他好像饿了。”

苏梅接过安安,眼泪掉在安安的脸上,安安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咯咯地笑了,还往她怀里拱了拱,像是在找奶吃。乐正?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找到孩子的妈妈了。

可苏梅抱着安安,突然哭出声来:“我不能带他走。”

乐正?愣住了:“为什么?”

“高利贷的人还在找我们。”苏梅哭得浑身发抖,“我刚才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们的人在街角晃——就是那天打我的那几个。要是我把安安带走,肯定会被他们找到的。”她把安安递给乐正?,“乐先生,求你再帮我带几天安安,我去凑钱,我姐姐在邻市开了个小超市,我去跟她借,凑够钱我就来接他,好不好?我把这个银锁押给你。”

乐正?看着她,又看了看怀里的安安,心里犯了难。他要是答应了,就等于把自己卷进了高利贷的麻烦里——张涛他们肯定还会来,说不定会动粗;可要是不答应,苏梅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根本跑不过那些人,安安还是会被抢走。而且大黄好像很护着安安,刚才苏梅抱安安的时候,大黄一直盯着,没龇牙,看来它也认这个妈妈。

大黄突然用头蹭了蹭他的腿,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脚踝,好像在劝他。

乐正?叹了口气:“行,你先去凑钱。安安在我这儿很安全,你放心。”他把银锁还给苏梅,“这个你拿着,算是个念想。你路上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就报警。”

苏梅给乐正?磕了个头,转身就跑了,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安安好几眼,眼泪掉了一路。

乐正?抱着安安,坐在地上发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捡个孩子会惹出这么多事。诊所被堵了门,生意做不了,他手里的钱也快花光了,光是买奶粉和婴儿用品就花了不少。

没过两天,张涛又来找他了,这次带了四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直接闯进了诊所,把门口的“暂停营业”牌子都撞掉了。“乐先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涛阴沉着脸,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把孩子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自己动手了。”

“我说了,你们得让孩子的父母来。”乐正?把安安抱进里屋,放在铺了棉絮的纸箱里,大黄挡在纸箱前,对着张涛他们龇牙低吼,毛发都竖了起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张涛挥了挥手,“把孩子抢过来!”

那四个男人就冲了上来。乐正?抄起旁边的拖把,挡在里屋门口。他虽然没打过架,但为了护着安安和大黄,也豁出去了。拖把杆打在一个男人的胳膊上,那男人疼得叫了一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弯下腰,手里的拖把掉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趁机往里屋冲,大黄扑上去就咬他的腿,被他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流出点血。

“大黄!”乐正?急得大喊,想去扶大黄,却被两个男人抓住了胳膊,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板,能闻到灰尘的味道。

张涛走进里屋,抱起纸箱里的安安,冷笑了一声:“终于到手了。”他转身就要走,安安却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小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张涛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乐正?心里也纳闷——他没报警啊,苏梅不是去邻市了吗?

只见诊所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那天在工厂遇到的警察,还跟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是苏梅!她怎么没走?

“就是他们!”苏梅指着张涛,声音都在抖,“他们不是孩子的家人,他们是高利贷的人!那天在工厂想抢孩子的就是他们的同伙!”

张涛慌了,抱着安安就想跑,被警察一把抓住了胳膊,反剪到身后。那四个男人也想反抗,被警察用手铐铐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想挣扎,被警察踹了一脚膝盖,疼得跪了下去。

原来苏梅根本没去邻市——她走到车站,越想越怕,觉得就算借到钱,高利贷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她知道自己根本凑不到八十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报警最安全。可她怕直接报警会打草惊蛇,就先去找了那天在工厂的警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说了张涛可能会来抢孩子。警察让她先别露面,等张涛来了再带他们过来,正好撞见张涛他们抢孩子。

张涛被抓的时候,还在喊:“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林氏集团的!林总不会放过你们的!”

警察冷笑了一声:“林氏集团?我们早就怀疑他们跟高利贷有勾结了,正好顺藤摸瓜。”他拿出对讲机,“呼叫总部,控制林氏集团负责人林国栋,怀疑其涉嫌非法放贷。”

乐正?松了口气,赶紧去扶大黄。大黄的腿又被踹伤了,疼得呜呜叫,却还是摇着尾巴蹭他的手,用头拱了拱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

苏梅抱着安安,跪在乐正?面前:“乐先生,谢谢你。要不是你,安安就被他们抢走了。”

乐正?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就好。以后别再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外面了,太危险了。”

警察做了笔录,说会帮苏梅联系安安的爸爸林伟——他们查到林伟被高利贷的人控制在仓库里,已经派人去救了,还会派人保护他们母子,等事情解决了,会帮他们申请法律援助,摆脱高利贷的纠缠。苏梅抱着安安,跟着警察走了,走的时候安安还对着乐正?挥了挥手,小胳膊晃来晃去。

诊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乐正?坐在地上,摸了摸大黄的头:“都过去了。”

大黄舔了舔他的手心,尾巴扫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乐正?看着窗外,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碎玻璃上,晃得人眼晕。他突然想起年糕,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这三年来,他总觉得亏欠年糕,要是那天他没出差,要是林薇没忘关窗户……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推开了,一只橘色的猫跑了进来,径直跳到他腿上,用头蹭他的下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乐正?愣住了——那猫的脖子上,还戴着他当年给年糕买的蓝色项圈,项圈上的小铃铛掉了一个,只剩个空环,跟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年糕?”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都在抖。

橘猫“喵”了一声,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舔了舔他嘴角的伤口——那天被黑夹克打出来的淤青还没消。

乐正?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抱着年糕,哭得像个孩子。大黄也凑过来,用头蹭着年糕的背,尾巴轻轻拍着地面,好像在欢迎它回家。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警笛声渐渐远去,诊所门口的铁皮牌子被风吹得轻轻响,像是在笑。风里飘着的铁锈味,好像也带上了点甜。乐正?摸了摸年糕的项圈,又看了看大黄的伤腿,突然觉得,这三年的亏欠,好像在今天,终于有了着落。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他有大黄,还有失而复得的年糕,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