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2月3日,农历除夕前一日。渤海湾的寒风尚未褪去凛冽,天津港却已是人声鼎沸,红旗招展。龙国访问舰队历经整整一年的环球航行,终于穿越太平洋的风浪,稳稳停泊在码头泊位上。龙凤号战列舰的龙旗在桅杆顶端猎猎作响,与岸上绵延数里的欢迎人群手中的旗帜遥相呼应,蒸汽机车的鸣笛、民众的欢呼与军乐队的《凯旋歌》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李和、丁汝昌、段祥瑞身着笔挺的元帅制服,并肩走下舷梯。历经一年的海上颠簸与跨国谈判,三人眉宇间虽有疲惫,却更添几分沉稳坚毅。巴顿紧随李和身后,一身龙国陆军副官制服穿得规整,望着眼前这片热烈而陌生的土地,眼中满是敬畏——这是他第一次踏上龙国的国土,亲身感受这个东方强国的凝聚力。
“李和元帅、丁总统、段元帅,欢迎回家!”岸边等候的人群中,孙先生快步上前,与三人一一握手。他身着深色中山装,精神矍铄,一年来主持国内政务,将各项建设打理得井井有条,“国内一切安好,工业产能较去年提升三成,仆从军训练已完成阶段性目标,新西伯利亚的纪念碑也已于昨日竣工,就等诸位回来主持揭幕仪式。”
丁汝昌握住孙先生的手,感慨道:“辛苦先生了。一年来,你坐镇中枢,我们才能在外安心周旋。看到国内欣欣向荣,比任何胜利都更让人欣慰。”
段祥瑞目光扫过码头迎接的陆军军官们,声音洪亮:“部队的情况如何?秦峰的骑兵裁撤方案,龙宇的晋升事宜,都落实了吗?”
“回段帅,一切按计划推进。”一旁的龙宇上前一步,向三位元帅敬礼。他已晋升上将,肩章上的金星熠熠生辉,身姿比一年前更加挺拔,“秦峰司令的骑兵转制方案已提交总参谋部,龙俄战争中牺牲的仆从军遗骸已全部迁移至新西伯利亚纪念碑园区,碑体刻字工作昨日刚刚完成。”
李和拍了拍龙宇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许:“新西伯利亚保卫战,你率40万大军千里奔袭,坚守三月,仅剩十五万将士归来,这份功绩,龙国不会忘。晋升上将,你实至名归。”
龙宇眼眶微热,低头道:“是麾下将士用命换来的。十万日本仆从军、两万沙皇国仆从军全部阵亡,还有二十七万龙国将士埋骨西伯利亚,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归途的列车上,孙先生向三人详细汇报了国内近况:工业方面,联合漂亮国建成的三座大型钢铁厂已投产,坦克、飞机的年产量较去年翻倍;军事方面,青少年仆从军已扩招至百万规模,武器装备全部换装最新的联合研发型号;民生方面,铁路网已延伸至西北边境,新疆至新西伯利亚的补给线畅通无阻。
“最让人揪心的还是新西伯利亚的阵亡将士。”孙先生语气沉重,“战后我们组织人手清理战场,光是辨认遗骸就用了半年时间。日本仆从军虽为赎罪而战,但毕竟付出了三十万人的性命,将士们商议后,还是决定为他们立碑,与龙国将士的纪念碑隔园相望,既铭记牺牲,也昭示‘赎罪’的意义。”
段祥瑞点头赞同:“理应如此。他们是赎罪者,也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立碑不是赦免,而是承认他们的牺牲,同时警示后人——战争的代价,无论胜者败者,都沉重无比。”
列车一路向西,于农历正月初三抵达新西伯利亚。这座在战火中重生的城市,如今已成为龙国西北边境的重镇,街道整洁,工厂林立,唯有城郊的纪念碑园区,透着庄严肃穆。园区占地百亩,分为三个区域:中央是龙国死难将士纪念碑,高四十米,通体由黑色花岗岩砌成,正面镌刻着“国殇永志”四个鎏金大字,背面刻着27万阵亡将士的姓名;东侧是日本仆从军纪念碑,高二十米,碑体为灰色大理石,正面刻着“赎罪者之碑”,背面仅刻“阵亡三十万”五个字,无一人姓名——这是孙先生与军方共同决定的,他们的牺牲值得记录,但作为赎罪者,不配享有与龙国将士同等的名留青史的待遇;西侧则是沙皇国仆从军纪念碑,规模更小,碑身刻着“阵亡两万”,简洁而肃穆。
揭幕仪式在清晨举行,天刚蒙蒙亮,园区内已站满了前来悼念的军民。龙宇上将作为新西伯利亚保卫战的指挥官,亲手拉开了龙国将士纪念碑的红绸,鎏金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现场响起整齐的抽泣声。李和、丁汝昌、段祥瑞三位元帅,以及孙先生、龙宇上将、秦峰司令等军政要员,向纪念碑敬献了花圈,鞠躬默哀三分钟。
“二十七万将士,用血肉之躯守住了新西伯利亚,守住了龙国的西北门户。”李和站在纪念碑前,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他们的牺牲,不是为了扩张,而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和平。这座纪念碑,将永远镌刻他们的功绩,让龙国子子孙孙铭记:今日之安宁,来之不易。”
段祥瑞走到日本仆从军纪念碑前,目光落在“赎罪者之碑”四个字上:“你们曾是侵略者,双手沾满了龙国人民的鲜血。但你们最终用生命赎罪,在新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中,与龙国将士并肩作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这座碑,记录的是你们的忏悔,也是战争的残酷。愿此后再无战火,再无赎罪。”
仪式结束后,龙宇独自留在龙国将士纪念碑前,抚摸着碑上密密麻麻的姓名,泪水无声滑落。那些与他一同从新疆千里奔袭的战友,那些在寒冬中坚守阵地的士兵,如今都化作了碑上的一个个名字,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龙上将,节哀。”巴顿默默走上前,递上一方手帕。这段时间,他早已从众人的讲述中了解了新西伯利亚保卫战的惨烈,对这位战功赫赫的上将充满了敬佩。
龙宇接过手帕,擦干眼泪,点头道:“多谢。这些名字,我会记一辈子。也希望你能记住,战争从来都不是荣耀,而是悲剧。”
新西伯利亚的悼念仪式结束后,军政要员们返回京城,召开了为期三天的军事会议。会议的核心议题,便是骑兵部队的裁撤与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