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冬宫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伊兹沃尔斯基刚传达完沙皇“以叶尼塞河为界”的最终指示,李鸿章便将手中的骨瓷茶杯轻轻一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叶尼塞河?”李鸿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用手指划过那条蓝色的河流,“伊兹沃尔斯基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龙国的条件是新西伯利亚为界。而根据我们的协议草案,新西伯利亚以东的所有港口,包括海参崴——哦,我们已经收回了——以及鄂霍次克、堪察加半岛上的所有良港,都将自动归属龙国。这是领土割让的附带条款,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新西伯利亚”几个字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地图戳穿。“至于叶尼塞河,那是我们的底线吗?不,那只是我们前进途中的一个驿站。您回去告诉尼古拉二世,要么在新西伯利亚条约上签字,要么,我们就在圣彼得堡的皇宫里,再拟定一份更苛刻的和约。”
伊兹沃尔斯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身后的库罗帕特金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龙国人这次是铁了心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那……那远东的军队……”库罗帕特金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问道,“一百五十万将士,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李鸿章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很简单。他们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至于后续,有两条路可选。”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交赎金。每人一百金卢布,一次性付清,我们立刻释放。一百五十万人,就是一亿五千万金卢布。这笔钱,算是他们侵占我国领土的利息。”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留下来。我们龙国的西伯利亚铁路正缺劳工,广袤的土地也需要开发。他们可以自愿留下来,作为‘劳务移民’,为我们工作。我们提供食宿,每月发放薪水,五年后,可选择回国或加入龙国国籍。当然,军官和将领会受到特别‘优待’,他们需要在战俘营里接受思想教育,反思这场战争的侵略本质。”
“你……你们这是敲诈!是奴役!”库罗帕特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鸿章怒斥道。
“敲诈?奴役?”李鸿章冷笑一声,“库罗帕特金元帅,您忘记了你们在东北的所作所为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现在只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这算过分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另外,还有撤军费。我们在欧洲边境部署了百万大军,耗费了巨额军费。你们需要支付五千万金卢布的撤军费用,我们才会考虑将部队撤回国内。这笔钱,一分都不能少。”
伊兹沃尔斯基闭了闭眼,他知道,龙国人的条件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了。沙皇所谓的“底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需要再次请示沙皇陛下。但我必须提醒各位,如此苛刻的条件,即便签署,也可能引发我国国内的动荡。”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张之洞开口了,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只关心条约是否签署,以及条款是否执行。给你们十二个小时,超过时间,我们就默认你们选择了战争。”
冬宫,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书房。
当伊兹沃尔斯基将龙国人的最新条件和最后通牒原原本本地汇报完毕后,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尼古拉二世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他的背影显得异常佝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吓人。
“一亿五千万的赎金……五千万的撤军费……还有新西伯利亚以东的所有土地和港口……”他喃喃自语,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是要把我们榨干啊……”
“陛下,我们不能签!”库罗帕特金猛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一旦签署这样的条约,罗曼诺夫王朝就完了!国内的贵族会叛乱,民众会起义,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伊兹沃尔斯基也跟着跪下:“陛下,库罗帕特金元帅说得对。我们宁愿战死,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
尼古拉二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战死?我们还有资本战死吗?远东的一百五十万大军,要么饿死,要么投降。欧洲边境,秦峰的部队随时可能南下。法国那边,已经和德国剑拔弩张,根本不可能顾及我们。英国?他们只会隔岸观火,甚至可能暗中支持龙国,以制衡我们在亚洲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