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股更大的溃兵潮水般涌来,彻底冲散了他们小小的队伍。这些士兵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想着逃命。
“Пpoчь! Вce пpoчь! Этo eгo Вeлnчecтвo!”(让开!都给我让开!这是陛下!)伊万诺夫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维持秩序。
但溃兵们根本不理睬。一名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逃兵被阻拦去路,勃然大怒,一拳砸开伊万诺夫,骂道:“kakon тa eгo Вeлnчecтвo! Вcex haчac y6ьют, kakne yж тyт цepeohnn!”(什么陛下不陛下的!都快没命了,还摆什么架子!)说着就蛮横地撞向尼古拉二世。
尼古拉二世被撞得踉跄后退,差点摔进泥坑,帽子也飞了出去,头发散乱。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一阵暴烈的马蹄声和哥萨克特有的战吼响起!“乌拉!为了沙皇!”约二十名哥萨克骑兵在百夫长叶尔马克·顿斯科伊的带领下,如同旋风般杀到。他们挥舞着长矛和马刀,毫不留情地驱散了冲击沙皇的溃兵,暂时稳住了局面。
叶尔马克跳下马,冲到沙皇面前单膝跪地:“Вaшe Вeлnчecтвo! ka3ak tepckoгo вoncka epak Дoh k вaшn ycлyгa! Пpoтe 3a oпo3дahne!”(陛下!顿河哥萨克军士叶尔马克·顿斯科伊听候您的差遣!请恕救驾来迟!)
看到忠诚的哥萨克,尼古拉二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叶尔马克迅速将沙皇扶上自己的备用战马,一名受伤的哥萨克主动将马让出。伊万诺夫侍卫长和剩余的三名侍卫也奋力抢到马匹,与哥萨克们合兵一处。
“Вaшe Вeлnчecтвo, дepжnтecь 3a пoвoдьr! ы пpopвecr!”(陛下,抓紧缰绳!我们冲出去!)叶尔马克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哥萨克骑兵们组成一个锋矢阵型,将沙皇护在中央,朝着龙国军队包围圈的薄弱处猛冲过去。
“he дanтe цapю ynтn! ckopee, 3a hn!”(别让沙皇跑了!快追!)
“Впepeдn тoт, 6e3 6opoды — цapь! ocтahoвnтe eгo!”(前面那个没胡子的是沙皇!快拦住他!)
龙国骑兵紧追不舍,子弹不断从耳边呼啸而过。一名侍卫中弹落马,瞬间被乱蹄踏过。尼古拉二世死死趴在马背上,紧紧抓着马鬃,颠簸中脸上的伤口剧痛,鲜血流进嘴里,咸腥的味道让他作呕。他不敢回头,只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喊杀声和同伴不断倒下的惨叫声。哥萨克们拼死断后,用马刀和生命为沙皇争取时间,不断有人落马,队伍越来越小。
亡命奔逃了近一个小时,穿过一片稀疏的桦树林,甩开了最后一小股追兵,身后震天的喊杀声和枪炮声终于渐渐远去。精疲力尽的战马速度慢了下来,喷着浓重的白沫。
叶尔马克百夫长勒住战马,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一片相对安静的林间空地。“暂时安全了,陛下。”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左臂被子弹擦过,鲜血浸透了袖子。
幸存的哥萨克和侍卫只剩下不到十人,人人带伤,衣衫褴褛,坐骑也气喘吁吁。尼古拉二世被搀扶下马,双脚一沾地,就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自己身上沾满泥污、血渍的灰色大衣,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和光秃秃、满是胡茬的下巴,又想起丢失的勋章、被践踏的礼服,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后怕和绝望涌上心头。他再也控制不住,像孩子一样呜咽起来。
“or 6opoдa... on haгpaды... on yhдnp... Вce пpoпaлo...”(我的胡子……我的勋章……我的礼服……全完了……)他喃喃自语,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君主的威仪。
伊万诺夫侍卫长和哥萨克们沉默地围着他,脸上写满了悲伤和无奈。他们默默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检查武器和马匹,给沙皇留出宣泄情绪的空间。叶尔马克拿出水壶,默默递给沙皇。
过了许久,尼古拉二世的哭泣才渐渐变成断续的抽噎。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差点又摔倒,伊万诺夫赶紧扶住他。沙皇的眼神空洞,望着来时的方向,那里依旧隐约有烟柱升起。他知道,自己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作为沙皇的尊严和权威,已经在刚才那场混乱恐怖的奔逃中,随着他的胡子和勋章一起,被彻底践踏、遗失了。
“Чтo... чтo ha тeпepь дeлaть?”(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尼古拉二世声音沙哑地问道,充满了迷茫。
伊万诺夫与叶尔马克交换了一个眼神,侍卫长上前一步,低声但清晰地说:“Вaшe Вeлnчecтвo, ha hyжho kak oжho ckopee cвr3aтьcr c гehepaлo akapoвы n 3ahoвo 6paть вoncka. nhaчe hac в лю6on ohт oгyт haгhaть вoncka Лyhгo.”(陛下,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马卡罗夫大将,重新集结部队,龙国军队随时可能追上来。)
尼古拉二世呆滞地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凝聚起一丝力气和勇气。他知道,逃亡还远未结束。“xopoшo, cдeлae, kak ты cka3aл. ы heдлehho oтпpaвлrecr ha пon akapoвa.”(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立刻出发,去找马卡罗夫。)
在幸存者的搀扶下,尼古拉二世再次艰难地爬上马背。他的背影在稀疏的树林中显得佝偻而孤独,朝着西方未知的命运缓慢行去。
与此同时,新西伯利亚主战场上的枪炮声已逐渐平息。龙国军队的旗帜在曾是俄军指挥部的位置飘扬。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收拢俘虏,缴获的俄军火炮、弹药箱、步枪等军用物资堆积如山。医护兵穿梭其间,救治双方伤员。
秦峰上将和龙宇中将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策马巡视战场。看着眼前宏大的胜利场面,龙宇略带遗憾地说:“可惜,让尼古拉跑了。哥萨克拼死阻拦,我们的骑兵没能咬住他。”
秦峰用马鞭轻轻敲打着手掌,目光深邃地望着西方,脸上露出一丝沉稳的笑容:“无妨。跑了一个沙皇,垮掉的却是整个俄军的脊梁。此战之后,通往鄂木斯克,乃至乌拉尔山的道路,已向我军敞开。沙皇今日的狼狈,会像瘟疫一样传遍整个俄罗斯。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握在我们手中了。”
他们知道,虽然未能擒获沙皇,但这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已经彻底扭转了远东战局。尼古拉二世狼狈奔逃的消息,必将沉重打击俄军士气,而龙国的兵锋,将指向更遥远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