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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路见愚昧怒出手……(1 / 2)

离开了流云城范围,秦玄三人一路前行,山川河流在脚下掠过。小芸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中,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秦玄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小星星。她拉了拉慕怜月的衣袖,小声问道:“怜月姐姐,秦大哥他……他一直都这么厉害吗?”

慕怜月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你的秦大哥很厉害。所以小芸也要努力修炼,将来也能像他一样,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小芸用力地点了点头,握紧了小拳头,心中对修炼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动力。

飞行了一段距离后,下方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宁静祥和的小村庄。炊烟袅袅,田野碧绿,一派田园风光。秦玄心念一动,决定下去稍作休息,也让小芸感受一下普通村落的气息,舒缓一下连日来的紧张情绪。

“我们下去看看吧。”秦玄说道。

“好呀!”小芸立刻高兴起来,她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平凡的烟火气了。

慕怜月也微笑着点头赞同。

然而,当他们靠近村庄时,却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喧闹声,打破了村庄表面的宁静。

村口的打谷场上,黑压压围了一大圈村民,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人群中央,一片空地上铺着张半旧不新的草席,一个男人盘腿坐在上面,一副高人做派。

这人看着四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精明和算计。偏偏他身上穿着一身用各种颜色布块拼凑成的“僧袍”,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混杂在一起,看起来不伦不类,十分滑稽。他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刻意挤出来的、假惺惺的笑容,努力想做出慈祥的样子,却只让人觉得虚伪。他身上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勉强算是踏入了灵武境一重的门槛,却大言不惭地自称“至尊活佛”。他身后,低头站着四个年轻女子,穿着粗布衣服,但洗得很干净,算是他的“女弟子”。她们都低着头,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偶尔,那空洞的眼底深处会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厌恶和痛苦,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此刻,这位“至尊活佛”正用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像在挑选货物。最后,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一个站在前排的农妇身上。

这农妇约莫三十岁,皮肤因为常年干活显得有些粗糙暗淡,但五官底子不错,颇有几分姿色。她此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甚至有些卑微的笑容,眼神里混浊不堪,充满了对那“活佛”愚蠢至极的敬畏和依赖。更明显的是,她整个人仿佛都在意着周围人的目光,别人稍微看她一眼,她就不自觉地挺直腰杆,或者理理头发,扯扯衣角,活脱脱一个为别人看法而活的人。连身边丈夫那焦急、痛苦得快扭曲的脸,和紧紧攥着的拳头,她都好像完全看不见,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活佛”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拿腔拿调、故作高深的声音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拉得很长,仿佛这样就能显得更有权威:“这~位~女~施~主~~” 他手指虚点向那农妇。

农妇浑身一激灵,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关注,脸上笑容更盛,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是匍匐的姿态,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我观你身上……”活佛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农妇瞬间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屏住的样子,才慢悠悠地、带着沉重的语气继续说道,“唉,污浊之气缠绕,浓郁得化不开啊!此气晦暗,如附骨之疽,恐已深入膏肓,不仅折损你自身阳寿,更要连累亲邻,殃及池鱼,使得家宅不宁,六畜不安啊!” 他边说边摇头晃脑,一副悲天悯人又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农妇一听“污浊之气”、“折损阳寿”、“连累亲邻”这些可怕的词,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恐慌和天塌下来的绝望,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灾星,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她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带着哭腔拼命磕头,额头都沾上了泥土:“活佛!活佛救命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弟子,救救我们一家,救救我们村子吧!弟子给您磕头了!”

“活佛”脸上那假慈悲的神色更浓了,他长长叹了口气,用手捂着胸口,好像做出了多么巨大牺牲似的:“唉!我佛慈悲,悲悯众生。念你诚心可鉴,罢了罢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这一村百姓的安宁,本活佛今日便损耗十年修为,牺牲一下自身无上功德,为你净化这污浊之体,驱散这滔天晦气吧!”

那农妇一听,简直如同听到了救苦救难的仙音,感激得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多谢活佛!多谢活佛再造之恩!您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弟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且慢——”“活佛”拖长了音调,抬手虚虚一扶,眼中那抹猥琐和得意几乎要藏不住,他努力绷着脸,语气变得严肃而充满压迫,“欲得无上净化,需先入我门下,成为我至尊活佛的座下弟子。并且——”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隐隐的威胁,“需绝对服从!服从本至尊活佛的一切指引!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不得有丝毫质疑,不得有半分违背!心中更不能存有任何杂念!否则,”他声音猛地变得阴冷,带着恶毒的诅咒意味,“非但无法净化,反而会立刻引动你体内污浊反噬,当场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魂魄坠入那十八层无间地狱,受尽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这赤裸裸的、恶毒的威胁,配上他那装神弄鬼的姿态,显得格外阴森可憎。

那农妇却被彻底吓住了,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然,扯着嗓子尖声喊道,生怕表忠心表慢了:“弟子愿意!弟子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弟子发誓,一定绝对服从活佛!活佛让弟子往东,弟子绝不往西!若有丝毫违背,就叫弟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对“净化”和“活佛”的盲目信奉,以及对“地狱”的极端恐惧,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媳妇!你醒醒!你疯了吗!” 农妇的丈夫,一个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老实汉子,再也忍不住,猛地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死死抓住妻子的胳膊,眼睛通红,痛心疾首地吼道,声音都在发抖,“他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吗?啊?你看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哪点像佛?他就是个装神弄鬼、骗财骗色的神棍!你醒醒啊!跟我回家!”

那“活佛”见状,丝毫不慌,反而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因果”的超然表情。他指着那焦急万分的汉子,对跪在地上的农妇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痴儿!愚昧的痴儿!你可知?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身旁此人,面相带煞,印堂发黑,周身隐有血光缠绕!他前世乃是一尊屠戮众生、嗜血成性的大恶魔!你正是因与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才被他那滔天的恶魔气息日夜侵蚀、污染!这才导致你灵台蒙尘,污浊缠身,运势低迷!唯有彻底离开他,斩断这孽缘,与他再无任何瓜葛!本至尊活佛方能以无上佛法,为你驱魔净体,扫除晦气,引你走向西方极乐净土!”

这话如同最恶毒的魔咒,瞬间击溃了农妇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猛地一把用尽全力甩开丈夫的手,力气大得让那汉子都踉跄了一下。她转过身,像看杀父仇人一样死死瞪着刚才还关心她的丈夫,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怨恨和迁怒,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语无伦次地骂道:“原来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就说!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过的都是这种苦哈哈、累死累活的穷日子!看看村东头的张寡妇,男人死了还能勾搭上富户!看看隔壁李家的媳妇,天天穿金戴银,啥活不干,被人羡慕恭维!我呢?我得到什么了?除了干活就是受穷!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恶魔转世害的我!你毁了我一辈子!你就是我的灾星!扫把星!”

那汉子被妻子这番颠倒黑白、忘恩负义、戳心窝子的话气得浑身剧烈发抖,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胸口剧烈起伏,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指着妻子,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带着血丝的控诉:“你…你放屁!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嫁给我之前,你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你爹娘病重在床,是谁掏空家底、跑去城里跪求郎中给你爹娘治病?跟了我,我起早贪黑,给人扛活、种地,手上磨得全是血泡茧子,一年到头舍不得吃一口好的,舍不得穿一件新衣,挣的每一个铜板都交到你手里,只盼着能把日子过好,哪点亏待你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嫌这嫌那,嫌房子破,嫌饭菜差,自己又不肯多出一分力,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现在…现在你居然信这狗屁骗子的鬼话,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来糟践我?!你的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然而,那农妇已经完全听不进丈夫的任何话了,丈夫血淋淋的控诉和往日的恩情在她听来只是“恶魔”的狡辩和迷惑。她猛地转过头,脸上瞬间又变戏法似的堆起了谄媚、感激、无比虔诚的笑容,对着“活佛”道:“活佛,弟子明白了!弟子全都明白了!是这恶魔害了我!弟子愿意立刻跟随活佛,离开这个恶魔,求活佛施展大法力,为弟子净化!弟子以后一定好好侍奉活佛!” 她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被“活佛”洗脑了,此刻纷纷用嫌弃、指责、甚至看害虫一样的目光看着那汉子,仿佛他才是那个给村子带来不幸的罪魁祸首。人群里响起阵阵附和活佛的议论声。但也有几个头脑清醒、有正义感的村民看不下去,站出来大声道:

“什么狗屁至尊活佛!分明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和尚!大家别信他!”

“就是!刘家兄弟多老实能干一个人,被他婆娘和这骗子这么糟践!”

“刘家媳妇,你男人说的都是实话!你快醒醒吧!别被鬼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