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宁朗眼前越来越黑,手腕上的红痕像烧红的铁线,往心口钻得又快了几分。他能听见羽凌风挥剑斩向黑影的破风声,也能感觉到那道阴冷的视线黏在自己后颈 —— 黑影没去接羽凌风的剑,反而绕到他身后,指尖泛着黑气的红线直缠他的脖颈。
“休想!” 羽凌风的声音带着急意,灵力长剑陡然转向,剑风擦着宇宁朗的耳际掠过,堪堪斩断那道红线。可黑影早有后招,另一只手甩出三道锁魂丝,两道缠住羽凌风的剑刃,剩下一道竟直直刺向宇宁朗的眉心!宇宁朗瞳孔骤缩,下意识凝起灵力相抗,却没想到这锁魂丝里裹着腐心粉的余毒,灵力刚撞上就被蚀得散了大半,心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眼看黑气要沾到眉心,他突然摸到腰间藏着的安神香囊 —— 那是之前羽凌风塞给他的,说是能驱小股阴邪。他想也没想就扯下来掷过去,香囊炸开的瞬间,草药香混着阳灵力漫开,黑影果然后退了半步,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只是那双眼睛盯着宇宁朗的脸,竟泛起一丝诡异的亮。
“你…… 身上怎会有这股气息?” 黑影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像之前那般阴冷,反而透着股难以置信的激动。羽凌风趁机凝聚灵力,一道金光劈开缠住剑刃的锁魂丝,直刺黑影心口。可剑尖刚碰到黑影的衣袍,就被一股突然涌起的血雾弹开,黑影惨叫一声,身形晃了晃,竟化作三缕黑烟往窗外逃,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模糊的话:“老槐树…… 她在等……”
羽凌风想去追,却被宇宁朗拽住衣袖 —— 他手腕上的红痕虽不再蔓延,脸色却白得像纸,识海深处,似乎有一道沉寂许久的意识,正随着那股阴邪之气轻轻颤动。“别追了,” 宇宁朗喘着气,指尖按在眉心,试图压制那丝异动,“她留了话,老槐树那边肯定有线索。而且这锁魂丝里有印记,跑不远的。”
羽凌风低头看了眼他手腕上淡红色的印记,又摸了摸宇宁朗的额头,见没发烫才松了口气:“先回房处理伤口,这锁魂丝的毒不除,往后会更麻烦。” 他扶着宇宁朗往房间走,路过客栈大堂时,正好撞见掌柜在跟伙计嘀咕,“你说怪不怪?前儿我去镇口老槐树底下捡柴,看见树洞里塞着块绣帕,上面绣着个‘秋’字,料子还是城西绣坊前年的款呢……”
宇宁朗脚步一顿 —— 城西绣坊,正是之前清单里五个新娘都买过喜帕的地方。他回头对羽凌风递了个眼神,羽凌风会意,坐下后故意搭话:“掌柜的,您说的那绣帕,会不会是哪家姑娘落下的?这镇上最近不太平,姑娘家出门都该仔细些。”
掌柜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是往常,这时候老槐树下早挂满新人的红绸了,现在谁敢去?再说那绣帕,我瞅着不像落下的,倒像是有人特意藏在树洞里的,边角都磨破了,像是放了好些年。”
两人回到房间,羽凌风刚拿出解毒的草药,宇宁朗就沉声道:“老槐树、城西绣坊、带‘秋’字的绣帕 —— 这三者肯定有关联。之前老妇人说,柱子的新娘戴过黑珍珠,喝过特制果子酒,或许我们该从绣坊查起,看看有没有叫‘秋’的绣娘。”
第二日一早,两人换了身普通布衣,去了城西绣坊。绣坊老板娘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见两人来买喜帕,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神色:“客官,不是我不卖给您,这半年来镇上出了那事,喜帕早就没人买了,料子都压在库房里呢。”
羽凌风故意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是外地来的,想给家里弟弟办婚事,听说您这儿的绣帕最精致,特意绕过来的。要是实在没有,您跟我们说说,之前买您家喜帕的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好让我们避避晦气。”
老板娘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道:“要说特别,前三年有个叫林晚秋的绣娘,手最巧,绣的喜帕供不应求。可后来不知怎的,她成亲当天就没了踪影,有人说她跟着外地商人跑了,有人说她掉井里淹死了…… 自那以后,绣坊的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直到半年前出了新娘惨死的事,更是没人敢来了。”
“林晚秋?” 宇宁朗心头一震,“她成亲时,有没有用您家的喜帕?有没有戴黑珍珠,喝果子酒?”
老板娘想了想,点头道:“有!我记得清清楚楚,她成亲前特意绣了块喜帕,上面绣了个‘秋’字,还戴了颗黑珍珠,说是她娘传下来的。至于果子酒,她婆家是做酿酒生意的,当时婚宴上喝的就是自家酿的果子酒,说是用秘方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