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平静地看着星图中那些明灭的光点:“如果存在本身没有意义,那么安全又有什么价值?”
他盘膝坐在世界树下,星谶剑横于膝前。空星之力如温柔的潮水般扩散,不是强制灌输意义,而是在每个文明的意识深处种下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预先设定的意义,你会为什么而存在?”
回答如星光般从各个时空汇聚而来:
一个即将饿死的乞丐说:“为明天可能得到的半块面包。”
一个绝望的科学家说:“为下一个可能改变世界的发现。”
一个垂死的战士说:“为身后需要保护的人们。”
一个迷茫的艺术家说:“为尚未创作出来的杰作。”
这些回答平凡而真实,它们没有宏大的叙事,却编织成比任何神圣使命都坚韧的存在之网。
陶乐的意识在亿万种回答中穿梭,他看到了存在最动人的真相——意义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创造的;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不是永恒的,而是在每个瞬间被重新定义的。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世界树已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每片叶子都记录着一个文明自我定义的意义,每条根系都连接着一种存在的理由。
星谶剑彻底融化,化作细雨洒向所有时空。这不是提供答案的雨,而是滋润问题的甘露——它让每个生命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为什么”。
云薇的笔记本上,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存在不需要理由,但我们可以给予它无数个理由。”
耶梦感受到无数植物文明的欢欣——它们不再追求永恒的绽放,而是享受每个季节的枯荣循环。
在实验室的星空图上,那些曾经黯淡的光点重新亮起,比以往更加璀璨。而在这片星海的最深处,一个新的光点正在诞生——那是某个文明刚刚诞生的第一个“无理由的喜悦”。
陶乐知道,这场关于意义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但只要还有一个生命在清晨醒来时怀着期待,只要还有一个文明在星空下追逐梦想,星火就永远不会熄灭。
世界树轻轻摇曳,撒落的光尘中蕴含着无数个刚刚开始的故事。在这些故事的起点处,永远写着同一句话:
“今日,我选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