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女人捂着嘴,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
……
整个大院,从最初的寂静,慢慢变得嘈杂,最后,被一片巨大的喜悦声浪所淹没。有人拿到存单后,当场就跑到墙角,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人举着存单,冲进人群,和自己的婆娘紧紧抱在一起;还有几个年轻人,兴奋地把村里的长辈抬起来,往天上抛。
那一张张存单,不仅仅是钱,是他们被践踏的尊严,是孩子未来的学费,是老人救命的医药费,是盖新房的砖瓦,是压在他们心头几个月,让他们喘不过气的巨石被挪开后的新生。
李老栓拿着存单,被一群村民围在中间。
“老栓叔,这回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县里的领导啊!”
“是啊!要不是他们,咱们这钱就打水漂了!”
李老栓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县领导是要谢,但我们最该谢的,是另一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
“那天在征地办门口,要不是督查室那位苏主任站出来替我们说话,拦住了推土机,我们早就被当成刁民抓起来了。后来也是他,第一个到我们村里来调查,问情况,做记录。我听乡长偷偷说,就是苏主任写了份报告,直接捅到了周书记那里,才有了今天!”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白白净净,看着像大学生的年轻人!”
“他可真是个好官啊!比包青天还厉害!”
“咱们得给他送个锦旗去!就写‘在世包公,为民做主’!”
“不行,太俗了!”李二牛拿着自己的存单,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觉着,就该叫他‘苏青天’!简单,上口!”
“苏青天!好!这个名字好!”
“苏青天!”
“苏青天!”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呼喊,在联合乡政府的大院里回荡开来,汇聚成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飘向了县城的方向。
……
县委督查室里,苏正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
窗户开着,联合乡那边的喧闹,他听不见。但他仿佛能看见那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能感受到那份从绝望到狂喜的巨大情感冲击。
他没有去现场。季同邀请过他,被他婉拒了。
他不喜欢那种场合,更不想成为焦点。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那些感谢和赞誉。
桌子上,那支黑色的英雄钢笔静静地躺着。
从今天一早开始,苏正就感觉到这支笔有些不同寻常。
它不再是冰冷的,而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握在手里,像握着一块温润的玉。
这种感觉,在康泰医药事件后也曾出现过,但远没有今天这么强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温暖、纯粹的能量,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通过他与这支笔的联系,源源不断地涌入笔身。
那不是“官僚怨气”那种阴冷、驳杂的能量。
这股能量,充满了喜悦、感激、希望和信赖。
“民意功德”。
苏正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词。
他拿起钢笔,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笔杆上,那些原本只是刻痕一样的金色纹路,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立体。它们不再是死物,而像是一条条沉睡的金色小龙,蛰伏在黑色的笔杆之中,缓缓地呼吸着。
苏正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些纹路。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其中一个最复杂的符文时,异变陡生!
整个笔杆,猛地一震!
那个被他触碰到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但苏正看得清清楚楚。
他怔住了,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支笔……又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