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话像一盆冰水,把杨春花浇得透心凉,连最后一点指望都没了。可她转念一想,就算跟苏建兵没有夫妻之实,好歹也是个厂长夫人,这头衔可不能丢。于是她在家软磨硬泡,天天对着苏老太哭,恳请她去厂里把苏建兵请回来。
苏老太既怕村里人看苏家的笑话,更不愿这个家就这么散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厂里。可这次,无论她怎么哭天抢地、苦苦哀求,苏建兵都铁了心不松口:“除非把珍珠叫回来上学,否则我绝不回家!”
苏老太没辙,只能先回家跟杨春花商量。路过苏家二叔公门口时,却被二叔公悄悄拽了进去:“大嫂,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激动……”
他压低声音,说自己儿子好几次在堰东镇的旅馆撞见杨春花和王强厮混,“村里人都传开了,就是没人敢跟你说,怕建兵知道了要离婚啊!”
二叔公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却始终没敢提“珍珠和王强长得极为相像”这茬——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这话实在难以启齿,怕惹来更大的麻烦。
苏老太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她能忍杨春花懒惰,能忍她不干活,唯独不能忍她给儿子戴绿帽子!
回到家,她对着杨春花就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泼妇!败坏门风!把我们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杨春花起初还一头雾水,以为苏老太是受了苏建兵的气,回来拿她撒火,梗着脖子回怼:“你儿子不回家,你骂我做什么?我天天在家操持家务,哪里惹到你了?”
“操持家务?”苏老太气得拍桌子,把从二叔公那儿听来的事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指着杨春花的鼻子骂,“你和那王强在堰东镇旅馆干的丑事,村里都传遍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杨春花的脸“唰”地变得煞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嘴硬道:“你、你胡说!根本没这回事!是别人见不得我们家好,故意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苏老太气得浑身发抖,“二叔公儿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你要是不心虚,现在就跟我去二叔公家当面对质!”
“去就去!”杨春花拽着苏老太就要往外拖,心里却早有盘算——她吃准了苏老太要面子,绝不敢在众人面前抖落儿子被戴绿帽子的丑事,这一闹,只会让苏家更难堪。
果然,苏老太用力甩开她的手,啐了一口:“我才不去跟你丢人现眼!”说完,气冲冲地往灶房的小椅子上一坐,半天没吭声。
杨春花见她不闹了,转身回了房间。
她心里清楚,舅舅靠不住,苏建兵指望不上,苏老太又起了疑心——上次要不是珍珠在家,苏老太恐怕早就不信她了。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把重心放在珍珠身上,只要为珍珠安排好一切,将来说不定能跟着珍珠去省城,过上富足的日子。
想到这儿,她关上门,把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布袋里。白天走容易被苏老太发现,还会招来村里人的白眼,她只能等晚上,待苏老太睡熟后再悄悄溜出去。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听着苏老太房里没了动静,杨春花背上包袱,轻手轻脚来到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