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的目光瞬间被钞票牢牢吸住,先前的焦灼一扫而空,只剩眼底翻涌的狂喜。
他几步跨上前,没先碰钱,反倒一把将杨春花紧紧抱住,声音因激动发颤,连带着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太好了!春花,真是太好了!”
松开手时,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亮得吓人,语气里满是雀跃的憧憬:“五千块!这可是五千块!咱们珍珠再也不用在乡下遭罪,往后就是有钱人家里的小公主,吃细粮穿花衣,比谁都体面!”说着,他俯身抓起一沓钞票,在掌心重重拍了拍,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仿佛已看见女儿穿着粉色裙子、被人捧在手心的模样。
激动劲儿冲上头,他再次将杨春花拥进怀里,粗重地喘着气:“春花,今儿个我实在高兴,我……我想要……”
话音未落,他的唇瓣已急切地落在杨春花的额头,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久未得到滋润的杨春花身子一软,下意识地褪去身上的粗布衣裳。
面对一丝不挂的杨春花,王强眼底燃起热意,迅速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急切地扯掉自己的衣衫,俯身覆了上去……
缠绵过后的余温尚未散尽,王强已猛地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嘴里不停催促:“快起来,我得赶去省城,陈静今晚肯定在等着拿钱。”
杨春花慵懒地靠在床头,指尖还捻着散乱的发丝,闻言瞬间清醒几分:“急什么?歇口气再走,这么慌慌张张的,别路上出岔子。”
“歇不得!”王强正扣着衬衫扣子,指尖都在抖,头也不回地摆手,“陈静那女人精得像狐狸,迟一步被她看出破绽,咱们这阵子就白忙活了。”
杨春花只好起身穿衣,一边系着衣扣,一边嘟囔:“那你到了城里,务必打听珍珠的消息,看她吃得好不好、住得惯不惯。”
王强穿好鞋,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顺手将钱揣进怀里:“放心,珍珠是咱亲闺女,我肯定上心。你也赶紧回家,别让苏老太看出不对劲。”
杨春花点头应下,看着他揣着钱匆匆出门,自己愣了片刻,也赶紧理了理头发,快步离开旅馆,顺着墙根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王强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钱,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陈静就牵个线搭个桥,张口就要五千,真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越想越心疼,他悄悄摸出一沓钞票塞进鞋底,暗下决心,只给陈静四千,剩下的一千自己留着。
一路紧赶慢赶,等他喘着粗气赶回城里,已是夜里九点。刚到家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一道身影赫然立在那儿——陈静双手抱胸,焦躁地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笃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显然已等了许久。
王强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猛地顿住,脑子飞速转着对策。他强压下慌乱,挤出几分假笑,快步迎上去:“哟,陈静,这都等多久了?路上有点堵车,回来晚了。”
陈静立刻停下脚步,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他,语气冷得像冰:“你可算回来了,别扯没用的,钱呢?”
王强被她盯得发毛,硬着头皮应着“带来了”,慌忙将揣着的四千块递过去。
陈静接过便数,指尖划过钞票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数到最后,她脸色骤然沉下来,猛地抬头瞪着王强:“我让春花拿的是五千,怎么只剩四千?少得一千哪儿去了?”
王强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睛,支支吾吾地编着瞎话:“这……路上碰到点急事,临时花了一千,真没骗你,就剩这些了。”
“急事?”陈静猛地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狠戾的威胁,“王强,我劝你把那一千块拿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去孔娟家,把你卖女儿换钱的事全抖搂出来,让你宝贝闺女立马滚回乡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苍老又颤抖的声音骤然响起,像块石头砸进紧绷的空气里:“王强,你有个女儿,那是我的亲孙女……她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