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开口,杨春花已经接了话:“项链啊,我记得珍珠以前戴过。后来不知怎么就不戴了,我问她,她说去河里游泳回来就丢了,还猜是不是她奶奶洗衣服时不小心洗掉了。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唉,她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
珍珠听得一头雾水——娘又在说瞎话?可她知道娘这么说肯定有原因,便顺着话头点头:“我也不知道掉哪儿了。”
小陈没追问,又问:“那你娘有没有交给你一个木盒子?”
这话一出口,苏老太皱起眉,珍珠也一脸茫然,唯有杨春花心里像炸了个雷——她从孙秀那里听过,木盒子里装着念塘的身世!这下要糟!
她强压着慌,挤出个笑:“木盒子?啥木盒子呀,我们没见过呢。”心里却乱成了麻,急着怎么圆过去。
她转向珍珠,眼神里带着暗示,问道:“珍珠,你娘以前给过你木盒子吗?”
“我娘没给过我。”珍珠答得干脆。
杨春花松了口气,脸上的笑自然了些:“许是我记错了,回头我帮珍珠好好找找,说不定压在哪个箱底了。”
小陈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过了中午12点了,她把照片仔细收好,站起身对苏老太和杨春花笑:“大娘,二婶,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省城上班。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您就打这个电话。”
她从包里摸出纸笔,匆匆写了一串号码递过去,又蹲下身揉了揉珍珠的头发:“好好学习,阿姨下次带好吃的再来看你。”
苏老太本想留小陈吃过饭再走,但小陈坚持要离开,无奈之下,只得安排杨春花送小陈一程。
杨春花连忙跟着起身:“我送送你。”她紧紧跟在小陈身边,一路来到院门口。
她忙抓起墙根的自行车,刚推出院门外,小陈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春花,我听大娘说建军和孙秀就一个孩子,那您的闺女呢?怎么没见着?”
杨春花心里又是一惊,脸上却笑得自然:“嗨,我们家那个上高中了,学校管得严,一个月才回一趟家,平时都住校呢。”
小陈露出理解的神情:“原来是住校啊,高中学习压力大,住校也能专心些。没见到你闺女有点遗憾,等她下次回来,我再来看看。”
杨春花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到时候让她好好跟你聊聊。”心中却暗自庆幸——这一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扶着车把朝小陈偏头,脚在地上蹬了两下滑出半米:“小陈,快上车,我送你到车站。”
小陈也没再推辞,笑着应了声好,便侧身坐上自行车后座,手指轻轻抓住杨春花的衣角。
杨春花右腿一抬跨过横梁,脚蹬踏板时链条发出“吱呀”的声响,车身晃了晃才稳住方向。
两人刚拐过墙角,就看见村口几个纳鞋底的妇女正朝这边望,其中李婶扬着嗓子喊:“春花,这是你家亲戚啊?看着面生得很!”
杨春花心头一紧,赶在小陈前头急切地说:“是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送她去车站。”话音未落,脚下猛地加速,车铃“叮铃铃”响着,车把在石子路上微微颠簸,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紧盯着那几位妇女,唯恐她们再追问一句。
一路上,杨春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陈聊着天,话里话外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小陈再问出什么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此刻,苏念塘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杨春花的心顿时一沉,险些与对方撞个正着。
苏念塘迅速捏紧车闸,自行车随之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骤然停住。杨春花也立刻刹住车,后座的小陈眼中掠过一丝困惑,觉得这女孩很像董事长,于是开口问道:“春花,她也是你们古塘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