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想伸手帮苏念塘理理被扯乱的头发，指尖刚要碰到发丝，却见苏念塘往后缩了缩，像受了惊的小兽。
苏念塘抬起头，眼眶通红，眼泪在里面打转，却硬没掉下来。
她定定地看了苏建兵一眼——那眼神里有被打的疼，有满心的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茫然，像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等苏建兵再开口，她攥紧了藏着照片的裤兜，低下头飞快地说了句“二叔我没事”，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
单薄的背影在秋风吹里晃了晃，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拐角。
苏建兵站在原地，望着苏念塘跑远的方向，眉头拧得更紧了——刚才念塘看他的眼神太怪了，那眼神里藏着的东西，让他心里莫名发慌。
风卷着巷口的落叶飘过，擦着他的裤脚打转，他总觉得，刚才那短短一眼里，藏着他没看透的、沉甸甸的事。
苏念塘一路往家跑，攥着照片的手心里全是汗，照片的边角都被浸湿了。
她把照片贴在胸口，脑子里乱得像团被揉皱的麻——先前被苏老太和珍珠打骂的委屈、杨春花坐牢的唏嘘，早被这张照片带来的震惊冲得没了踪影，只剩下满肚子的疑问在打转：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娘为什么要把藏着这张照片的银锁送给她？这和二叔又有什么关系？
刚冲进家门口，她就看见孙秀在翻晒玉米。
苏念塘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孙秀的胳膊就放声大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把所有的委屈和慌乱都哭了出来。
孙秀吓了一跳，伸手扶住她，刚碰到她的头发就觉出不对——头发乱糟糟的，还沾着草屑和泥土，再看她的脸和胳膊，几道红印子清晰可见，有的地方还破了皮，渗着细细的血珠。
孙秀的心瞬间揪紧，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玉米粉，声音都发颤：“念塘？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跟娘说！”
苏念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把照片递到孙秀面前：“娘……你看这个……”
孙秀低头一看，目光刚落在照片上，脸上的焦急瞬间僵住，手里的玉米棒子“啪嗒”一声掉在晒垫上，滚出老远。
她伸手一把抓过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反复确认着照片上的人，声音都变了调：“这……这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怎么会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