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舰队的引擎轰鸣声在“虚无之隙”的边缘逐渐减弱，当最后一艘护卫舰穿过空间乱流的缓冲区，舰桥屏幕上的红色预警终于全部转为绿色。凌雪靠在指挥椅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续两天的高强度备战与突发战斗让她神经一直紧绷，直到此刻才真正松了口气。
“报告舰长，所有舰艇均已脱离危险区域，能量护盾损耗率控制在35%，机甲小队除3号机左臂装甲轻微受损外，无人员伤亡。”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稳定。她将整理好的战损报告发送到凌雪的终端上，补充道，“陈风已经带着科研组去拆解能量融合装置的残骸了，他说要尽快提取数据，完善星尘石能量的应用模型。”
凌雪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舷窗外漆黑的宇宙。刚才在空间站看到的那抹紫色微光，此刻早已消失在“虚无之隙”的深渊里，艾莉丝和那艘承载着星耀文明火种的飞船，不知能否顺利抵达安全区域。她想起艾莉丝临别时的眼神，那里面既有重生的希望，也藏着对文明覆灭的伤痛——这种眼神，凌雪曾在边境星球的幸存者脸上见过无数次。
“通知各部门，休整两小时后召开全员会议。”凌雪按下通讯器，“让陈风把初步数据整理出来，会议上要用。另外，把星耀文明的相关记录同步给长老，我需要他从历史维度分析暗能量的威胁模式。”
“收到。”苏晓应道，转身去传达指令。舰桥内只剩下凌雪和几名操作船员，键盘敲击声与仪器的低鸣交织在一起，反而让空间显得格外安静。凌雪打开终端，调出艾莉丝提供的星耀文明资料片段——那些关于“虚无之隙”和暗能量的研究记录，大多因为文明覆灭而残缺不全，但其中一张手绘的星系图谱引起了她的注意。图谱上标注的“暗能量扩散轨迹”，竟然与星尘舰队此前在暗影星系发现的能量异常区域高度重合。
“难道暗影星系的暗能量屏障，真的是星耀文明留下的？”凌雪皱眉思索。如果真是这样，那星耀文明当年的封印计划或许并未完全失败，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屏障的能量在逐渐减弱，才让暗影生物有了扩散的机会。可既然他们能制造出克制暗影生物的“净化之光”，又为何没能彻底解决暗能量危机？这里面似乎还有未揭开的谜团。
就在这时，终端突然弹出一条紧急通讯请求，发送人是陈风。凌雪立刻接通，屏幕上出现陈风略显凝重的脸：“舰长，我们在拆解能量融合装置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装置内部有一块不属于星尘石，也不属于空间站核心的晶体碎片。”
“晶体碎片？”凌雪坐直身体，“什么样的碎片？”
“通体漆黑，表面有类似暗能量侵蚀的纹路，但又比我们见过的任何暗能量样本都要稳定。”陈风将碎片的扫描图传过来，“更奇怪的是，它在能量融合过程中似乎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没有它，星尘石和核心能量的融合效率至少会降低40%。但我们查遍了艾莉丝提供的资料，都没有提到这种晶体。”
凌雪盯着扫描图上的黑色晶体，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艾莉丝说过，飞船上的所有样本和资料都经过了特殊处理，可这块突然出现的晶体，显然不在她的说明范围内。是艾莉丝有意隐瞒，还是连她都不知道这块晶体的存在？
“把晶体样本封存好，派专人看守，会议结束后我亲自去看。”凌雪沉声道，“另外，检测一下晶体是否带有暗能量波动，千万不要直接接触。”
“已经检测过了，没有暗能量反应，反而有一种很微弱的空间能量波动。”陈风补充道，“我怀疑它可能和‘虚无之隙’的空间结构有关，但目前还无法确定。”
挂断通讯后，凌雪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本以为帮助艾莉丝启动飞船后，至少能暂时缓解暗能量的威胁，可这块神秘晶体的出现，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她打开长老的通讯频道，想问问这位见识广博的老者是否见过类似的物质，却发现长老的状态显示为“忙碌”——终端提示，长老正在机甲维修舱查看融入星尘石碎片的机甲性能数据。
凌雪起身走向机甲维修舱。刚走到舱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推开门，只见长老正蹲在3号机甲旁，用特制工具敲打着机甲的左臂装甲，陈风的助手小林则在一旁记录数据。看到凌雪进来，长老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凌雪舰长，你来得正好！这些星尘石碎片的效果远超预期，机甲的能量输出提升了20%，护盾对暗能量的防御率更是提高了近三成！”
凌雪走到机甲前，看着装甲表面镶嵌的星尘石碎片——那些原本呈淡蓝色的碎片，在融入机甲核心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有流光转动。她伸手触摸装甲，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稳定能量波动，与在空间站核心感受到的气息同源，却更加温和。
“长老，我有件事想请教您。”凌雪将黑色晶体的扫描图调出来，“您见过这种物质吗？它在能量融合过程中起到了催化作用，但既不是星尘石，也不是星耀文明的技术产物。”
长老凑近屏幕，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他盯着晶体表面的纹路看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这种纹路……有点像古籍中记载的‘虚空结晶’，但又不完全一样。传说中，‘虚空结晶’是空间裂缝长期稳定后形成的物质，能吸收并转化空间能量，可它的颜色应该是半透明的，而不是这种纯黑色。”
“虚空结晶？”凌雪捕捉到关键信息，“古籍中有没有提到它和暗能量的关系？”
“没有明确记载，但有一段模糊的描述说，‘虚空之核，可引混沌之力’。”长老回忆道，“这里的‘混沌之力’，或许就是指暗能量。不过这些都是上古传说，没有实际证据支撑。”
凌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这块晶体真的与虚空有关，那它出现在空间站的能量装置里，就绝非偶然。是星耀文明在研究“虚无之隙”时偶然发现的，还是有其他未知势力放置的？
“舰长，会议时间到了。”苏晓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知道了。”凌雪收起终端，“长老，晶体的事麻烦您再查查古籍，有线索立刻告诉我。陈风那边有新发现也随时沟通。”
全员会议在“极光号”的大型会议室召开。除了核心团队，各舰艇的舰长和部门主管也通过全息投影参与其中。凌雪首先让苏晓汇报了战斗总结和舰队现状，随后陈风走上台，展示了能量融合装置的拆解数据和星尘石能量的应用成果。
“根据我们的分析，星耀文明的核心能量与星尘石同源，都是来自宇宙诞生初期的‘原始能量’。”陈风指着屏幕上的能量图谱，“不同的是，星耀文明的核心能量经过了改造，加入了空间属性，而星尘石则保留了原始状态。两者融合时，黑色晶体起到了‘桥梁’作用，让空间属性和原始能量完美结合，这才达到了启动飞船的能量阈值。”
台下立刻有人提问：“那黑色晶体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它，我们以后还能复制这种融合技术吗？”
陈风无奈地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晶体的本质，我们尝试用各种仪器分析，都无法确定它的元素构成。至于复制融合技术，没有晶体的话，成功率会降到10%以下，而且极易引发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