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有事的。”他像是在对影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不会有事的。”
影骂了一声，随手把枪丢给了别人：“我去找她！”
“你疯了！”白泽抓住他的胳膊，“
影冷笑道：“我去了是找死，零去了就不是了？”
他用力推了白泽一把：“我不管你，你少来管我！我不像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去死，我宁愿和零一起死在兽潮里！”
说出这句话之后影就后悔了。白泽本就苍白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就在他以为他会一拳砸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白泽却只是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回头看看，有多少人在哭，在绝望，在祈祷。”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他像是吞了一把玻璃渣子，从喉咙到心，一路疼得厉害：“城墙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守不住，所有人……三十几万人，都会死。”
“那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影同样死死咬着牙，“我不在乎别人，我就只在乎她！”
“零不会同意的。”白泽说。
“那又如何？又不是多了我一个就能守住！”影说道，“不管她骂我还是打我，我都要去找到她！”
“她会厌恶你。”白泽放开了他，“你想去就去吧，但相信我，你这样做她非但不会感动，还会觉得你愚蠢又自私——你想成为她最讨厌的那种人？那你就去吧。”
影僵在原地。
寒夜的风带来了异种身上特有的腥臊，天再次开始下雪。
守城军们打空了子弹，觉醒者在榨干最后一丝异能。
老羊步履蹒跚，苍白得像个鬼魂；岩在城墙上奔走，修补被攻破的地方；白泽的风刃已经没了最初的强度，最后一下甚至没能将攀附在城墙上的异种掀下去；那条人鱼更是成了众多异种集火的目标，硕大的鱼尾血肉模糊。
影回头望去，城中一片死寂。远远地他看到了一团模糊的彩色光点，那是岩将彩灯串挂在了公会的房顶发出的光。
一只利爪搭上了城墙顶，数道尖刺箭一般射出，离得近的几个士兵发出了一阵惨叫。
“集火！不能让它上来！”白泽高声叫道。
零星的异能朝着那只异种飞去，它吃痛把爪子缩了回去，但很快，另一只爪子又重新出现在了墙上。
下一秒，一只脸上布满尖刺的灵长类异种跃上了城墙。
它大吼一声，扑倒了最近的人，张嘴朝着他的脖颈咬去。
白泽喘着气，刚要举枪射击，一道影子就越过他缠上了那只异种的脖子。
影用匕首划开了它的喉咙，把尸体甩下城墙。
他夺过枪，低头看着城墙上越来越近的异种，又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荒野。
那里有无数异种，还有……零。
他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焦灼。
你最好能平安回来，他开枪的同时在心中默默想到，你尽量要平安回来……求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