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四世三公,自恃清高,对我等宦官向来是不屑一顾,视如眼中钉肉中刺。
今日,怎么会突然派人前来求见,还是袁本初之子,真是怪哉!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张让沉思片刻,决定还是见一见这个袁谭,想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他开口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但要多安排些人手暗中盯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拿下。”
当张子羽被下人引入府中后,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厅堂。
他一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华丽宦官服饰的中年模样的人端坐在上首,料想此人便是张让。
只见张让面庞白皙,几近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像是常年不见日光。
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眼眸中透着犀利与精明,仿佛能洞悉人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他的嘴唇很薄,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下垂,带着几分冷峻与高傲。
两鬓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虽已有些许斑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越发衬出他面容的刻板。
下巴上光溜溜的,不见半分胡须,脖颈处的皮肤松弛,形成几道细微的褶皱。
他身姿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尽显上位者的姿态。
举手抬足之间,宽大的袖口随之摆动,衣料上绣着的金线花纹在烛火下闪烁,愈发衬得他气势凌人。
张子羽赶忙上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久闻张大人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张让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子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哦?袁公子客气了,袁本初向来与咱家不对付。
今日突然派公子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用来对付咱家?”
张子羽心中暗叫好险,他早猜到张让老奸巨猾,自己扮作袁谭这招肯定无法打消他的疑虑。
还好早有准备,张子羽暗笑一声,突然单膝下跪,一脸诚恳地说道。
“张大人,还请您原谅在下的欺瞒之罪。
实不相瞒,在下并非袁谭,而是皇甫嵩将军帐下的一名小吏。
只因事情太过机密,一路上实在担心被人截获消息。
这才出此下策,冒用了袁家公子的身份,还望大人恕罪。”
张让一听,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问道。
“哦,你是皇甫嵩帐下小吏?这就更让我疑惑了。
皇甫义真和那袁本初是一丘之貉,连正眼也不愿瞧咱家一眼。
你这娃娃还是说实话的为好,到底找咱家何事?
说罢,他犀利的目光如刀刃般直直地射向张子羽,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张子羽心底一紧,但仍强装镇定,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大人明鉴,小的真是皇甫将军所派。
其实皇甫将军一向敬重大人,只是朝中局势复杂,诸多误会才让大人有此误解。”
张让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敬重?若真敬重,又怎会在朝堂上与我作对?
你这番说辞,糊弄糊弄别人还可,在我这儿可不管用。
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咱家就送你去见阎王了!”
说罢,张让猛地一拍桌案,发出沉闷声响,震得桌上茶盏晃动,茶水都溅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