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下这种几乎算得上是荒谬的情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想这恐怕不行——这里面涉及一些需要当面沟通的细节。而且,我记得田纳西并似乎并没有授权你——来替他处理所有的外来事务吧?”
他重重地强调了那个“你”字。
卡慕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股漫不经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针尖般的锐利。
“我有没有授权,不需要向你汇报。”他向前走了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隐隐传来,“波本,我不管你是朗姆的旧人,还是现在巴罗洛眼前的红人,离他远点。”
这话几乎挑明了。降谷零心中凛然,卡慕对他的敌意,不仅仅源于派系,更核心的是围绕田纳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卡慕。”降谷零故作不解,语气却带上了针锋相对,“我只是在执行任务,和田纳西进行必要的工作交接。还是说,你连这也要干涉?田纳西知道你这么……‘关心’他的日程吗?”
他刻意在“关心”二字上加了重音,带着暗示性的嘲讽。
卡慕的瞳孔微微收缩,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他盯着降谷零,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你身上有我不喜欢的气味,波本。”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一种……会带来麻烦的气味。我讨厌任何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东西。”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嘀”一声轻响,滑开了。
田纳西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万用表的小型仪器。他似乎刚结束一部分工作,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吵什么,卡慕?”
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卡慕周身那股尖锐的敌意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瞬间收敛了外放的敌意,他后退半步,重新站回田纳西身侧,但身体依然若有若无地挡在田纳西和波本之间,目光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降谷零身上。
卡慕但语气变得……甚至可以说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没什么,只是觉得某些人太不识趣,总来打扰你。”
降谷零看着卡慕这堪称“变脸”的表演,内心那种怪异感达到了顶峰。这简直就像看到萩原研二在对松田阵平撒娇告状——如果萩原研二是个黑心肝的版本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无视卡慕,直接对田纳西举起存储单元:“田纳西,关于上次墨西哥任务数据的后续分析,有些细节需要您确认一下。”
田纳西的视线透过墨镜在波本和卡慕之间扫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侧身让开:“你的报告我看过了,情报交叉验证做得不错。”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巴罗洛那边如果有新的指令,按规矩执行即可。”
说完,他不再多看降谷零一眼,径直朝着器械室走去,似乎只是路过。卡慕立刻跟上,在经过降谷零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