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就像现在,我让你面对它,你选择用理性的分析来回避。这本身,不就是一种有趣的‘反应’吗?要知道,当年的你,可不会找这么多借口——当年的你,只会毫不犹豫地把人推进去,然后冷静地记录下一切。”
这句话像一根冰刺,扎进田纳西的脑海。一些模糊的、带着冷漠好奇心的画面再次闪现——田纳西确实……那样做过。
巴罗洛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凝滞,满意地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别紧张,今天只是让你来看看它,重温一下旧梦,连接测试……我们可以慢慢来,毕竟,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我亲爱的da。”
他走到墙边,在一个不起眼的面板上操作了几下,房间中央的座椅和指示灯缓缓暗了下去,恢复了休眠状态。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da。”巴罗洛走回田纳西身边,语气变得异常“体贴”,“记忆的回归需要过程,尤其是那些……也许在他人看来,并不那么愉快的部分。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准备好,重新握起你的‘蛇发’。”
他这是在以退为进,将压力持续地施加在田纳西身上。
他不是放弃,而是换了一种更折磨人的方式——他将选择权看似交给了田纳西,实则将“何时踏入陷阱”的焦虑,种在了田纳西心里。
——变态。
1046低声暗骂。
田纳西看着那台陷入沉寂的“赫尔墨斯之门”,感觉它像一个沉睡的怪物,而巴罗洛亲手将唤醒它的钥匙,塞到了他的手里。
“哦呀,一时没注意,茶要凉了,”巴罗洛微笑着说,仿佛刚才的一切危险对话都未曾发生,“我们下去吧?司康饼真的不错。”
田纳西最后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座椅,转身,率先向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步伐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片关于过去的冰原,已经开始裂开细微的缝隙。
而巴罗洛,正站在裂缝的边缘,微笑着等待着他坠落。
巴罗洛的笑容在炉火光晕中显得愈发深邃,他并未因田纳西率先走向门口而显露丝毫不快,反而像是纵容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般,缓步跟了上去。
他的脚步声轻柔地落在厚实地毯上,与田纳西刻意放稳的步伐形成微妙对比。
“小心台阶,da。”在楼梯转角,巴罗洛的声音体贴地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仿佛田纳西是什么易碎的珍宝。